车夫唯唯诺诺,再次斥喝挥鞭,加紧驾马。
昏暗的光线自外隐约透入车厢,照落在那一身华丽玄装,银冠锃然,早已洗去先前的颓色。
——神清骨秀,眉目清冽,犹是傲骨嶙峋的太阳之子。
惟那苍白的俊逸脸容上,隐有一抹苦涩冷笑。
现下,烨世兵权早已把所有兵力调走,他无人可使,只得委屈这车夫受他恫吓了。千叶传奇随手挑起窗边帘幔,望了外头一闪而逝的景物,又随即闭目养神。
死棋的另一种下法,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而他们都在下这步险棋。
早前清醒之时,他观察到窗外的月影与角度,心知三月之期近在眉睫。
日盲族不能灭,他提出索求灵气的要求,就是打定策划如今的这一切。
烨世兵权的应允,是一步对他试探的大胆之棋,但这一步,也正是他推动此局的关键。
当时他已命危,对方以灵字卷功体为代价救下他性命,已是不容易的决定。但废去灵字卷,便犹如一步推倒骨牌的连环棋。
因为,军人又怎可能对已起疑心的人信任?
所以,他既然愿意救了自己,就还要继续追查流云谷的真正内谋,更要试探自己是否仍是值得继续合作的对象。与其说他愿意放弃灵气,更不如说更为他的战场精打细算。
欲擒故纵,是烨世兵权的算盘,灵气,就是这个饵,等着他自行暴露索讨灵气的真正目的。
若他按兵不动,这一局烨世兵权会扑空;反之,自己与暗棋将等着被破军府一网打尽。
可惜他毫无选择,三月之期犹如燃眉,他不得不派出长空返回日盲族。前方纵然是个网,他仍要义无反顾地踏入。
这一次,他确实又把长空算入局中。
因为,他与长空的安危可以置于日盲族的利益之下;他与破军府合作的约定,也可以置于日盲族的利益之下;连同他延续性命的希望,也可以置于日盲族的利益之下。
如今烨世兵权采取速战速决,自己也被迫快速走下一步棋。
此局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然而即便此刻,他的底牌不能尽现。
前方这张网,将牵动他身边所有在意的人——不单是长空、聆月,甚至是暗中结盟的残宗暗兵与远方的日盲族。数以百计、千计的性命操之他手,端看他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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