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 (2 / 3)

+A -A

        教主冷哼一声,“我是说这人——”他靴尖点了点,指着蜷缩在窗下的一名形容猥琐的黑衣男子,“他是天龙教的人。是我命他守在此处的。这你又怎么说?”

        “这等废物,竟让刺客闯到了门外三丈处方才有所反应。”傅剑寒一手不自觉地摸上剑柄,冷笑道,“何况傅某今日出门之时,见他裤子都脱了一半,缩在窗下做些下流事——教主不会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吧?想必是听了教主的声音——”

        “闭嘴!!!”东方未明高声喝道,忽然一拳砸向窗框,墙上的灰泥登时簌簌落下。

        傅剑寒马上拉着他胳膊,柔声劝慰道:“东方兄就别和这群混人置气啦。不是说要上武当的吗?何时动身??”

        教主咬牙闭目,终于平复了呼吸。他侧目瞧着傅剑寒,齿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不错。去备车马,本座今日便为你引见中原武林的领袖人物,武当派的方掌门。”

        &>
第九章9.

        从怜箫院出来,东方教主第一件事便是拐入一家绸缎庄,要裁一件新衣。他原先那身外袍被扯破了,自是不愿再穿。等傅剑寒将车马套好,到店里寻他,却见他还在对着面前的几匹料子举棋不定。

        原来教主平日里惯穿的青蓝色锦缎刚好缺货,只剩下鹅黄、柳绿、素白、粉紫、珊瑚等色。月白、靛蓝二色的料子倒有,可惜质地纹样皆不满意。教主瞧着眼前一匹翠绿的缎面,啧了一声,挥手让伙计赶紧拿下去;又对着另外几种缓缓摇头,最后手指落在一匹质地轻薄的冰绡上。然而这时另一只手平地里窜了出来,盖在他的手背上。

        “这颜色太素了,又不戴孝,穿它做什么。”傅剑寒笑眯眯地道,“我瞧这件很配东方兄。”

        他手里托着不知从店铺哪个角落搜刮出的一领大红锦袍,领口绣着妃红的如意牡丹,配以金线织就的穿花蝴蝶,织工质地均是绝佳。东方未明只当他又犯浑,本不打算理睬,直到傅剑寒自作主张地拎着衣服往他身上披,才甩手道:“你找死么?!这种料子,女人和唱戏的才穿——”

        “谁说的,傅某身上这件不也是红的。”

        “穿红倒没什么,关键是这纹样——”

        店里的掌柜却是个会来事的,此刻殷勤道:“这件本是给县上一位总兵参赞家的少爷裁的新衣,定金都已付过,只是晚了两天来取。这位相公有天人之姿,牡丹是花中君王,正是相配;若是喜欢,便可先拿去。”

        东方教主原本嫌弃傅剑寒眼光俗气,然而揽镜一照,自己也暗暗纳罕:或许是因为他面色苍白又带着戾气,这极为浓艳的朱红色穿到身上,不但不觉花哨市侩,反衬得肌肤更白,眼眸更黑,唇若刀削,眉色如黛,几乎有种杀伐果断的妖冶。他瞧了几眼铜镜便不舍得脱下,可也不愿让傅剑寒如意,遂敲着桌子道:“还有其他做好的,都拿出来。银钱短不了你的。”

        “没错。”傅剑寒一口应下,从怀里掏出几片金叶子搁在柜上。掌柜的喜从天降,命伙计赶紧将店铺里的外衣衬里都取来供贵客挑选。东方教主奇道:“你何时变得这么阔绰?”

        傅剑寒笑道:“傅某何时说过没钱使了?”教主一想也是,或因此人外表不修边幅,自与他同行以来,自己便习惯地一路掏钱付账。其实以此人的身手,哪怕当个飞贼,也必能赚得钵满瓢满;更何况此人干的买卖,定然远不止于偷盗剪径,杀人越货……他在这边出神,傅剑寒则在一旁瞧着他发呆,心里盘算着教主若是只穿这一件红衣,下边空无一物,那是何等好景色。想着想着,颊边一侧的梨涡又露了出来。

        最后东方教主当真套上那件红衣,又买了几件中衣备着,钻进马车往武当山行去。这日秋高气爽,遥望山间,只见薄雾缭绕,草木现出赤橙黄绿等色,错落有致。约行了半日,天龙教主将车马停在山脚的玉虚宫,并不走香客常走的大道,而是选了一条罕有人迹的小路,徒步进山。傅剑寒跟在他身后,并不多问,一派的悠闲自在,仿佛外出登高踏青的游人。

        二人在山涧林地中穿梭,时而遇到荆棘拦路,缺了趁手的刀剑劈开,东方教主便干脆轻身纵起,从树梢上越过。他的旅伴也以同样的办法跟随,而且走着走着会忽然消失不见,隔不了多久又重新追回来。教主虽知自己尚未使出全力,但如此轻功,放眼中原武林、已经到了称得上骇人听闻的地步。他心中纠结更甚,直到路过山中一处轰鸣的飞瀑,脑海中仿佛灵光一现,豁然开朗。

        他心道,我先前真是太蠢了——杀不得留不得,对别人来说或许还算难事,但对魔教教主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几粒小小的丹药,便能令无数自命清高的江湖汉子俯首帖耳,任人摆布。即便不用唯我独命丸,他东方未明也从不缺驭人手段。

        ……当年他还只是天龙教中的一名小喽啰,跟着副教主玄冥子四处奔走,收服武林中的大小门派。那时天龙教方兴未艾,遇上过不少麻烦。东海海面上的海鲨帮,便是其中一个刺头;三名当家的结义为兄弟,都是宁死不屈的好汉,虽然战败被擒,却死也不肯服药。玄冥子烦躁得很,决意干脆屠了整个帮派。东方未明劝说他暂且留手,静候佳音。

        那晚东方未明命人将海鲨帮的三名当家分别囚禁在空屋之中,晾他们一夜。直到长夜将尽之时,他才分别造访了这三位当家,敬他们每人一杯水酒。他对大当家说,他的两位义弟为了保他性命,自愿服下奇毒,他敬佩各位的义气,从此不与海鲨帮为难;却对二当家和三当家说,他们的大哥已将此事一力承担,服药效忠于本教,因此他二人可以随意离开了。天明之后,天龙教徒扬长而去,但从此海鲨帮便成了魔教附庸,帮中上下无一人敢抗命。更妙的事,那三名当家人人都觉得对不住兄弟,因此从不在义兄义弟面前重提此事。

        这件事办得连玄冥子也称赞不已。当时东方未明便道,副教主想一统江湖,其实并不需折损许多人手;只要是人,没有不着相的。惜命的,便从性命入手,好名的,便从名声入手,讲义气的,便从义气着手。只要方法对了,无物不可换得人心。

        那么,傅剑寒有何看重之物,会成为他的弱点?他喜好什么?执着什么?对何物求而不得?

        然而傅剑寒瞧上去倒是个相当容易满足的人。他不缺钱财,无意权势,武功也自成一体。当初他称赞过越王酒,教主心中还略微得意,然而很快发觉他对道边三个铜板一碗的村酒也同是赞不绝口;在山间行走时,会突然爬上树梢摘一捧不甜不酸的野果,咬一口,扔一个;会一时兴起追着一只猴子不舍,非要逮回来玩一会儿,再放了。他似乎对很多事情充满兴致,又很快会感到厌烦。

        虽然此人在自己身边表现出一副痴迷爱慕的模样,但教主以为,他绝非真正贪花好色之徒。莫非他比自己更工于心计,擅长作伪?然而演到如今这个地步,能有什么好处?若想杀他,当初在船上便可动手。若想令他身败名裂、遗臭万年——又何须假手旁人。

        东方教主决定直接出言试探,于是装作闲聊般问起:“先前你问我可是南方人,这倒不假。我自记事以来便在宣城附近,十五六岁方才外出闯荡。傅兄是哪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推荐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