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剑寒坦诚道:“傅某自小无父无母,在洛阳边上的周家村里长大,吃的是百家饭。听说我原有个爹,说好要来接我们母子,但一直也没来。十岁出头的时候村中大旱,留下只能饿死,这才出来讨生活。”
“然后便被人拐进了黑擂?”
傅剑寒笑道:“也不算被拐的。那时候只要有人给一口吃的,自是什么活儿都肯做。”
教主沉吟道:“……那我运气比你好些。双亲早逝,但义父母为人忠厚,小时候挨过打挨过骂,还真没挨过饿。”
“原来东方兄也是孤儿……难怪我瞧东方兄总觉得亲切。”傅剑寒说着身子也贴过来,双目亮晶晶的,“那东方兄小时候可会划着小船,在湖上剥莲蓬、采菱角?”
东方未明站在水边,低头俯瞰着瀑布底下的深潭。“……那时主要是帮大人捕鱼捞虾。偶尔也采珍珠。”
“湖里也有珍珠?我还以为只有海里才产——”
“产的。若是入药,湖珠和海珠的功效完全不同;有时方子里本有一味湖珠磨粉,换成海珠,反能取人性命。”话说到此处,教主忽然想起自己也曾有过“阎王敌”的诨号,轻轻冷笑了一声。
“东方兄懂得真多。”傅剑寒夸道,“那东方兄的水性一定好的很了?”
“尚可。”
“傅某可不行。以前有个朋友说,傅某就是个秤砣,遇水便沉底。”
“哦?此话当真?”教主眄视他一眼,忽而毫无预兆地出手直刺他双目,同时右足往傅剑寒膝下三分踢去。傅剑寒偏头躲过一掌,脚下也跃后一步,却不知教主这记弹踢只是虚招,半路腿法突变、抢先踩向傅剑寒落脚处的岩石,截断其退路。傅剑寒身体稍一趔趄,本来只要换个姿势便能站稳,但水边本就湿滑、又有教主揉身抢上,发力拍中胸口,一把将他推落深潭之中。他便真的如自己说的那样,一沉到底,再无声息。
教主好整以暇地在瀑布边上等候。水面连气泡也不浮起一个,更别说人头。他面上阴晴不定,告诫自己切不可上当;又忍了片刻,方才暗骂一声,纵身跃进了潭水里。
水底虽然清澈,但光线昏暗,总有阴影晃晃悠悠。东方教主摸索半晌,终于瞧见一团红色的影子蜷缩在水底,一把将他拖出水面,拎到岸上。傅剑寒双目紧闭,一丁点鼻息也无。但东方未明探他的脉时,隐隐感觉有道真气与己相冲,于是一掌劈向他腰间的京门穴。溺水之人发出“噗”的一声,吐出一口水沫,蓦地哈哈大笑起来。
教主眯眼道:“你用的龟息功?”
傅剑寒赶紧道:“傅某是当真不会水,想浮也浮不上来,只好暂时闭气,待东方兄来救。”
“若是我不救你呢?你内力再深,能闭气一两个时辰??”
“啊,那可就当真成了冤死鬼。不过我知道东方兄这么好心,一定会下来捞我。教主救命之恩,傅某没齿难忘。”
教主不知他是讽是骂,哼了一声,“……哦?你要如何报恩?”
“傅某身无长物,只能以身相许了。”傅剑寒见他衣衫透湿,深红的绸缎紧贴在身上,早就心尖发痒,蓦地将教主扑倒在谭边的草丛中,面上尽是笑意。教主虽然离经叛道,毕竟没有幕天席地与人苟合的兴致,于是一记重拳击向眼前的俊脸。傅剑寒早有准备,一手接住拳头,另一只手肘抵着身下人的肩颈,鼻尖一寸寸地逼近。东方教主又屈膝顶他胯下,喝骂道:“少发疯,有人来了。”
傅剑寒屈身躲开,静听片刻,赞道:“还是东方兄耳功好。果然有人——是取水的武当弟子?”
“山泉从上游汲取便可,何必到此处?”教主将他掀翻,站起来整理衣着。“先避一避。”言罢跳上了高处的树杈。傅剑寒也施展轻功跟着,还偏要和他挤在同一根树枝上,手臂揽着教主腰肢,似乎是好意防他掉下去。
东方教主来不及发作,便望见林中小步跑出一名方面大耳的武当弟子,怀里紧紧抱着一只包袱。来人在潭边鬼鬼祟祟地左顾右盼,忽然将包裹沉进了水里,一溜烟地跑了。教主待他走了,便挣脱傅剑寒跳下树,脱了靴子,再次入水。少时,他提着那个包袱游上水面,在岸边解开,又拆开几层油纸——原来里边除了几锭沉甸甸的银子,其余都是些女子的钗环首饰等物,镶金嵌玉的,价值不菲。
傅剑寒奇道:“这人是个贼?还专偷女儿家??”
东方教主沉吟不语,忽然露出一个了然的冷笑。“……好个人面兽心的东西。老毛病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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