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这么想,思绪却默默飘到了几天前他偶尔听到的一个消息上头。他揉了揉眉间,长时间没有操作使得电脑屏幕黑下去,倒映出他一张冷峻地锁着眉的脸。
他沉默地坐在那儿,想着的是旁人不可知晓的,他眼神是最深刻的黑色,连一丝丝的光也被吸了进去。他终于屈服了,他屈服在自己控制不了的情感里……
打给骆驼骆家龙的电话进行得还算顺利,虽然骆驼也是余罪那群损友里的一个,但比起别的爱冲动或酸人的来说,还算是好说话性子也较温和,不过好在他是余罪那群损友里的一个,他答应解冰的事情也来得轻松一些。
骆驼没用太久就帮解冰弄来了他想看的资料。他紧紧地盯着那个人的身份资料,面上虽然还是平静的样子,内心却已惊起了巨浪,要是他所见即为真实,那么余罪的真实是什么呢?他为什么和这样子的人有了牵扯?电光火石间他却没能像他人那样得出正确答案,他甚至说服不了自己。
解冰申请要加入缉私队,鉴于他一向的极优异的表现,这个申请自然是顺利地通过了,而这支队伍的最高领导,还是许平秋。然而他能见到的只是次级领导而已,听同事讲,许平秋一直在负责另一件重要的案子,一般是不在局里的。
他的运气说不上好不好,才到缉私队几天,他根本没来得及要查关于那个傅国生和余罪的事,就接到了几天后台风登陆前“风暴缉私行动”的通知。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在进缉私队的那天他翻阅了不少宗卷,发现的规律是越是台风天气,走私越是猖獗。犯罪分子的犯罪黄金时间,也正是他们打击犯罪的黄金时间啊!他觉得这次行动有些名不副实,而且向上反映了。
只是得到的回应却是有些轻描淡写了,说的是有确切的情报,让他不用多想了。解冰微微皱了眉,但是他们的每一次行动都是有预算的,并不是他随便就能更改时间的,他也无可奈何。
解冰没想到他能在侦查的时候撞见余罪,或者不能说撞,他完全就是安逸地坐在那儿,和旁人说着话,平静得似乎那就是他的生活。
他循着线索去找那个玩具厂,拍下了货车的车牌号,看见铁门里只坐着一个穿黑背心的男人。那人理着板寸,脖颈修长,宽肩细腰。他本没往熟悉的方面想,只是厂房里出来一个人,朝着那男人说话,那人侧过脸时,解冰觉得一道雷劈到了他的眼前。
那是......那又不是余罪。不再是以前和他一起格斗训练会笑会流汗的那个警校学生余罪,是一个穿着痞混样子透着狠戾眼神里再没有灵魂一般的社会人员余罪。解冰情愿是自己认错了人。他远远地躲在那辆大货车后边,听着他们说着话,脑子里简直是天人交战,一个叫嚣着那不是余罪,另一个却残忍地提醒自己那就是余罪,是已经变了的余罪。
解冰是迈着虚浮的步子回了缉私队的,对旁人的询问他完全是状态外的样子,他只有一个想法,余罪,是堕落了。他这样想着,全身都发着冷。
他去找了像余罪的那个人,用了些功夫总是能把人调出来的。那个吊儿郎当的身影转过转角看见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一瞬间凝固了,这让解冰一下子站住了,心里头的那个想法像是落实了般。他平静地和对方说:“你的事儿我全知道了。”
对方什么也没说,想要离开的背影显得有些单薄。但是从解冰口中慢慢说出的那些如今是既定了的事实,让他顿在那儿,想走也挪不动脚步,他的声音比起学校时有些低了:“你想干什么?抓我?”
解冰无意义地笑了笑:“抓你?”他想抓余罪么?这答案也许是是的,他想抓住这个人,想紧紧地抓着余罪,最好将他四肢都绑着,锁在房间里,不让他四处乱跑,每天每夜只能接触他解冰一个人,让解冰这个名字这个人一点儿都不会从他心里头褪色。可他现在不会用缉私队成员解冰身份去抓他的,好似是让自己最后的一点坚持也破灭了。“我想帮你。将功抵过。”
余罪,姑且称他为余罪吧,他表情阴晴不定地瞧着他,已经是没有一点儿温情可说的了。他盯着那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你想立功想疯了吧?——我是不会背叛我的老大郑潮的。”
在这句话出口之后,解冰终于听到自己心口的破碎声,他瞧着他又笑了一下,问出了那个他最想知道答案也最恐惧的那个问题:“余罪,你是不是已经把我给忘了。”
余罪定定地瞧着他,这次再见到这个男孩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是一片麻木,可他清楚的是他不现在不想看到这个人,一点儿都不。于是他说了一句很狠地话,他彼时还不知道这句话有多大的力道,足足划断了以后所有的情谊:“你算个p。”
解冰不记得他是怎么离去的,因为他那时已经被人从后面给打晕了。他只记得零星一点儿的身影。余罪在给他的两条路里选出了第三条路,那就是从解冰晕过去的身体上跨过去,走向一片的阴影里。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渐行渐远的?噢......
从那莫名其妙的捅人失踪开始,命运似乎在跟他们开玩笑,它伸手拨乱了正确的命运年轮,让两个人像循环一般困住迷宫里,明明能闻见对方的呼吸看见对方隐约的身影,可就是无法触碰,仅有的触碰都像是触到了燃烧的火焰,那像是烧在解冰心上的火焰。
可是解冰一点儿也哭不出来,他的眼泪可能在上次就已经流光了。
第23章
余罪靠着仓库的墙壁,低着头看不太清楚他脸上表情,他只是低耳听着外面风雨声大作,因为即便抬头,他也无法看到外头阴霾的天空。
郑潮在行动之前就把他们全部人押在仓库里,吃喝拉撒全在里面,余罪根据别人习以为常的表情确认这是郑潮一贯的做法。不过好在昨儿他偷溜出去和家里人联络,家里人除了给他换了一部可直接联络家里的手机,还给他的智齿坑里植入了一颗信号器,重重敲击牙齿三下,就会发出弱电信号,这个信号只能持续两分钟,这两分钟将会是家里人确定他位置而找到他的重要时间。
现在这个信号器在他的齿间几乎毫无存在感,可他心里作用总是不断提醒自己身上装了这么个鬼玩意儿,当时他是拒绝的,那些毒贩什么玩意儿没见过?要是探测器一查,他可就光荣牺牲了!但他还是没办法给装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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