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领旨谢恩。”
温子然越发想笑了,却实在是笑不出来。
皇帝给一个臣子恩典,信重,甚至维护得不愿意在众人之前宣布他应得的处置,这诚然应当是可喜的事情。
可他以为他和这个叫做聂铉的年轻人,不止是君臣而已的。
他还是怎么都没法接受,在百般温存互诉情衷之后,对方却又拿出这样一幅君王对臣下的公事公办的模样来。
既然如此,那些婉转温存又是何必?既然终究不过是要摆出这副一国之君盛气凌人的样子来,终究不过从头到尾都是盛气凌人的一国之君,不论想要做什么,他温子然不过一个区区臣子,莫非还会不从么?
只是仍然不甘心。
温子然抬起头来,轻声问:“倘若……臣不愿接旨呢?”
聂铉先是一怔,旋即怒上眉山。
他两世为帝,一贯强势,即便是桀骜高傲一如周曦那样的臣子,也绝然不能容其冒犯自己身为天子的威严,对温子然和颜悦色,也不过是因为他的温卿最是柔顺乖巧的性子,不愿坏了和气,孰料会听到这样不知好歹的话。
皇帝眯起了眼,语气森然:“是朕一贯和颜悦色,把你惯坏了不成?哪里学来的恃宠而骄!”
温子然看着皇帝勃然的怒气,眨了眨眼睛。
一滴眼泪随着眼睫的扇动吧嗒落了下来,他却又笑了,低下脖颈,万分恭顺地说:“不。臣温子然……领旨谢恩。”
第一百六十九章
聂琪白皙的指尖上修剪得圆润漂亮的指甲轻巧地伸进松子上头的裂隙里,稍一用力,咔吧一下,白皙的松子仁就落在了他手心里。
水红的舌尖在掌心轻巧地一卷,而后两眼便惬意地眯了眯。
聂铉就这么坐在那里看着他的小皇叔歪在榻上吃松子。
咔吧,咔吧,咔吧。
聂铉抬手捏了捏额角,有那么点一瞬间的迷茫,几乎要以为自己好不用意整理好了政务抽空到郕王府来,真个是为了看他的小皇叔剥松子吃。
忍不住有些迟疑地想:松子有这么好吃么?
聂琪吃完手里的松子,终于拨冗抬眼看了一眼皇帝,说:“不知陛下辱驾前来,有何要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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