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然。
既然是容涵之,所有的情理之外似乎又都顺理成章起来。
当年所有的怦然心动,从不只是因为他的容色艳丽,更为那出众拔萃的矫矫不群。
聂铉笑了起来,笑罢仍旧不甘心地问了一声:“容卿,当真不怨么?”
容涵之也笑了,反问了皇帝一句:“臣为何要怨?”
聂铉摩挲着下巴:“容卿你身居高位,大好年华,却只因为朕和你置气,这些年来壮志难伸,困于京城,门可罗雀,无人问津,为何不怨?”
容涵之笑得厉害,摇了摇头说:“臣并不觉得受了委屈。”
聂铉稍稍坐正了身子,却听他的次相笑着道:“自古置黜贤能,怠误的是君王的社稷,受苦的是天下的百姓,于贤能本身,却又有何不妥?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案牍劳形,鞠躬尽瘁的啊,陛下。”
聂铉笑得厉害,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原来朕将容卿这般的大贤投闲置散,是怠害朕自己的天下,耽误朕自己的江山黎民,朕可实在是个昏君。”
容涵之笑道:“那却未必,陛下还是贤明的。先前四境升平,陛下教臣修兵书以教后人,如今匈奴叩边,想必陛下已经想起臣来了。”
聂铉故作高深:“容卿怎知朕就想起你了?朕的朝中,也不是无将可用。”
容涵之微笑着故作惊讶的样子奇道:“事关北方边事,试问满朝文武,舍我其谁?”
聂铉轻轻击掌,道:“好一个舍我其谁!容卿……”
顿了顿,又笑又叹:“容卿啊,朕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
容涵之这才收敛了神色,深深下拜:“臣当竭力,誓定不负陛下厚爱。”
聂铉啧了一声,摇头叹道:“每次遇到你,朕就觉得没有办法。”
容涵之抬起身来,笑得轻快:“全赖陛下仁德宽厚,爱惜臣子,否则像臣这般口无遮拦,肆言无忌,乱语谤君的臣子,只怕早就已经在菜市口被铡成两截了。”
聂铉斜眼睨他:“难得啊容卿,原来你竟也知道自己口无遮拦,肆言无忌么?”
容涵之笑着道:“若是不知陛下雅量高致,又偏爱臣这般不羁的样子,臣又岂敢放肆。”
聂铉低低地调笑道:“原来不是肆言无忌,是恃宠而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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