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皇上,臣知错。”
记得,“皇上,臣想.......”
更记得,“皇上,臣,喜欢你。”
那日,他逼着他坦白,那日,他终于得到他给的满意极致的答案,而此时此刻,他道,君相,你而今,身在何处?
风千鹤站在那里,他不知为何,就是忍不住想,忍不住想那些让自己悲伤的事。
前后左右远远跟在后边,他们不敢走过去,他们也不敢离去,他们记得尚君相离开时说,“四大护卫,你们只管,做好你们分内之事,莫在跟着我。”
前后左右不知前因后果,左道,“校尉,既然,蛊毒能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们跟皇上说,你已不在?”
右道,“而既然蛊毒解不得,为何,你就不能,陪在皇上身边,与他走过最后一段时光,你们这样互相折磨,又是何苦?”
前后左右无法理解自己校尉的做法,而尚君相不知道,有一日,自己所爱的人,他再次走过那段春风飞拂的路,会泪如雨下。
曾经,也认为,即使不能得到自己所在乎的人的回应,只要,能默默的守在他身边,也是好,当时就想,若是期限无久,那就只取片刻,两个人的天地,任由时光飞赴,而若是期限长久,即便是一生,这样默默守着,也无妨。
那时,尚君相拿稳了手中的竹骨伞,伞是油纸伞,架是竹骨架,一切质朴无华,却遮挡不住,身边,衣着鲜白的人,他俊美的五官里,一双眸,深邃,装下万里山河,那是他手中紧握的江山;他的双眉,霸气横生,剑眉斜飞,他眉梢处的笑意,柔和几许,那是少见的温柔,或许,他在那时,已经,完全的信任他,也或许,他学会慢慢地,释怀过往,忘掉背叛与他的人。
风千鹤曾道,“君相,朕说过,你说谎的时候,眼神会逃避,你若是不愿说,朕自不会逼你,只是,藏着那些事太久了,怕是独自一人,承受不住。”
风千鹤当时拿回放置在栏杆上的手,他感觉自己的手上,一片冰凉,沾了细致的雨水,更显得冰冷苍白,有些无力。
尚君相低头看着对方的手,那修长的五指,优美的指节,圆润的指腹,无一处不完美,却也是无一处,不让人心疼。
他不能贸然作出承诺,因为,他不忘他和他之间,是君与臣的关系;他不敢告诉他,君相有意于你,可,即使一人情意再深,亦不能,任随它,如春风柳絮,四处纷纷。
自古,一座江山一君王,一位君王载多情,多情不是帝王家,无情若是帝王家,此生,他的归处,注定是孤独皇陵,那是作为皇者的高处不胜寒之悲。
风千鹤一步一步踏下石拱桥。
一台青石阶,一步人生路。
他之一生,注定要如此,若是他一个人,便觉了无生气,若是他们两个人,心里不免纠着那缠绵悱恻的意,惘自猜测,其中真假。
他也许知道,尚君相在很早以前,就喜欢自己,也可能,不曾知道。
可,知道与否,并非是由他来决定,而是对方来做主。
风千鹤走下桥拱,他走完了桥拱,再折向,沿着湖畔行走。
这时候,江南似的烟雨,扬扬洒洒,缠绵不休。
他孤身一人行,走了很长的路,走了很久,亦无停下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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