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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紫胤余下便说起了太子长琴一事:“仙魔之别,皆在于心,为仙者心常清净,万祸不生,而魔道欲念丛生,尘业深重。当初长子长琴一半仙灵若非执念深重,便不会在世间流离如此之久。欧阳少恭坦言,他以渡魂之术苟延人间,所谓渡魂,便是自身魂魄夺取其它生灵的躯体,压制它物魂魄,从而得生,其过程苦不堪言,其人魂魄虽被他压制,可他的魂魄也不得不沾染了他们的不甘与绝望,从而心魔丛生。太子长琴原本性情通达,淡泊自守,可此番此历,他的二魂三魂流浪生死,又被孤寡宿命所束缚,难以解脱,自此尘根深染,沉沦恶道。生存于他,又岂是乐事?生既非欣然,死亦非可哀。如今他能看穿这一点,我才放心令他下山。”

        陵越思索了半晌道:“……此番由死入生,于他倒是确为一件好事。”

        “仙神均有漫长的寿数,但所讲究的无不忘心忘性,若非如此,这漫长的时光与无尽的寿数,所延续下无边记忆,不谛于最深重的炼狱,教人焚心不安,永坠迷途。何以众生轮回需洗尽前尘,便是此故。”

        “所以师尊常教导,不迷性自住,修道之人必须克已复礼、明辩本心。”

        紫胤道:“明辩本心,说易行难。清修多年,我虽已修得仙身,却久未飞升天界,除了放不下天墉城晚辈诸事,心中也有未曾参透之事。太子长琴的命数确是世间奇绝,他的经历,于我窥破迷障亦有助益。”

        陵越抬头看着紫胤真人,忽然福至心灵,脱口而出道:“师尊可是,已证得大道?”

        紫胤看了他一眼道:“不错,今我仙缘已至,在天墉城已是客居之人。陵越,为师原本最放心不下的,本是屠苏,可而今来看,你也教我十分不安。”

        师尊飞升在即?一想到此事,陵越只觉得喉间一哽,无数的不舍、难过、留恋顿时涌上心头。此时他心中喧杂不已,师尊之前说的那些话,他本以为只是说欧阳少恭,现在听来,分明是以太子长琴之经历,来点化于他。

        “师尊,弟子……弟子实在有负教导……”陵越垂下头,声音哽咽。

        紫胤真人轻叹一声:“弟子之中,本属你心性最为坚定,故而为师一直以为,你最有机会得证大道。你从前立志修仙,净欲忘情,如今看来尘缘未断,若再妄想入道,行仙修之事,恐怕会事与愿违,反生了心魔。陵越,各人自有因果机缘,仙有仙途,众生有众生道,你可要真正想清楚了。”

        尘缘未断,妄想入道?!

        陵越被当头棒喝,顿时一片空白。不愧是自己的师父,紫胤真人虽不清楚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可对他的点滴变化,却是了如指掌。他挂念着屠苏,挂念着少恭,因奔波于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刻意忽略了心中的烦燥。实则这几年来,他心底一直为一件事侵扰困惑。

        那是他回不去的清静心,走不回的修仙路。可这毕竟是他多年誓愿,他又怎么甘心?又怎么愿意放任自己沉沦?

        当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不再需要他担心时,对他来说,这个问题已经越发清晰地浮现水面。

        这是他无法回避的矛盾与痛苦。

        当陵越离开禁地时,天已微明。

        他漫行于后山小路,不时抬头看天。他看到,天际先是破出一层微光,后渐渐被霞光侵染,层层拨开,直到曙光大现,黑暗隐去,光明普照。

        冷风拂面,俱是寒意,然而当晴日破云、光洒万物之时,那点寒意却在越来越强烈的光明中渐渐消散,其后从心底深处涌现出一丝不可忽略的热度——那是一份独属于初春的暖。

        欧阳少恭和百里屠苏下山之际,紫胤真人出来与百里屠苏单独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欧阳少恭见他怔怔地望着紫胤真人离去的背影,一动也不动,忍不住主动上前。这一见之下倒是有点吃惊,只见百里屠苏此时泪流满面,极为悲伤。

        他吃了一惊,瞬间以为他已恢复记忆,可见他眼神仍迷茫,便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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