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屠苏瞬间变了神色。
青宣目光澄亮:“屠苏,既然你来找我,可见心中已有疑惑,你想不想知道,你与他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百里屠苏气息变促,两只手紧紧握住扶手,指节皆已泛白。他看着青宣,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百里屠苏回到“春香阁”时,已是三更时分。他使了法术进来,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月光从窗阁上钻进来,蒙了一层纱雾似的笼在欧阳少恭平静的脸上,他呼吸平缓,维持着百里屠苏离去的时的那个睡姿,看似从未醒过来。
百里屠苏看着欧阳少恭恬静的睡颜,只觉得自己方才嚣乱不平的心绪,一下子都安落了、偃息了。只有一下又一下扎实又平稳的心跳声,把所有灵魂深处的空虚都填补得满满当当。
少恭……
他痴痴地在床上望了许久,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贴在他的脸上,那温热而细腻的触觉让他觉得无比亲切;而后又俯下身来,寻着他的唇,轻轻落下一吻。欧阳少恭似是真的睡得沉了,对他的这些动作全然不知,只一味地酣睡。
他从包裹之中取出自己的札记,在桌前摊开。他知道自己等到明日,所有的记忆又会不复存在了,那时候必然没有第二个青宣来令他知晓过往,所以有些事,他必须要现在写下来。可无数的话在他脑内酝酿、翻滚,就是澄静不下,难书纸上。
他不知道自己原来跟少恭有这样曲折的过往,又是一半仙灵又是灭族之仇,那些记忆虽有似云遮雾罩,可带动的情绪却是实实在在、伤心伤肺的,他完全可以体会自己做下除去欧阳少恭这个决定时所经历的那些艰难与绝望;不过,青宣或许不明,除此之外,他对欧阳少恭的感情又不止于恨,或者说,有更多不是恨的成份。
“我是百里屠苏……”百里屠苏在本上写了第一行字,但忽然又顿住了。
少恭不告诉他,自己正是百里屠苏,只唤他作“韩云溪”,这究竟是为什么呢?难道,少恭真如青宣所说,是因为恨着百里屠苏?他应该没有夺走另一半仙灵吧?不然,百里屠苏为何还会活着?少恭的法力,为何又不见如仙人一般的卓绝?
“你现下方知我为何看到你与那欧阳少恭这般紧张了,屠苏,在蓬莱岛上,他可是切切实实地死于你的剑下,虽不知后来是怎么复活了,若按他从前的性子,不该就此罢休的。你虽对我说过,他从前爱你是真的,可是他对你的恨,也半分并不假啊!”青宣的话,就像投射到百里屠苏心上的一层阴影,教他根本无法忽略。
但他倒并非就此而怨忿欧阳少恭。虽然那些过往或许是自己的,可属于百里屠苏与欧阳少恭的恩仇,毕竟已经过去了。他杀了他的亲友,可自己也杀了他复仇,所有的一切已经烟消云散了,现在只有一个韩云溪,和一个欧阳少恭。
难道少恭也是不愿回望过去,所以才叫他云溪的吗?
少恭,如果这就是你的想法,那我便,随你所愿。
百里屠苏食指光芒微现,那写好一行字立即消得一干二净。
“屠苏,让我带着你回天墉城吧,我十分不放心,就怕欧阳少恭会对你……”
“不必!他不会的。”
“你还这般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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