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谡说着看他,显然瞟见了顾念锁骨处那些痕迹,微微叹了一口气,“你自己多顾着自己吧。”
顾念回身半支着栏杆抽烟,他的背微微躬起,单薄的衬衫被海风撑得有些鼓。见他不说话,薛谡也不再多言,拍拍他的肩便要侧身回去。
顾念跟他往船舱里走,正好和一个眼熟的人擦肩而过。
“怎么了?”薛谡看他停下,低声问他。
实在是因为顾念难得有脸色这么难看的时候,一点血色都没有,像是被人一气抽干了血,整个人木了几秒,薛谡叫他他才回过神。
“……我出去一下。”顾念匆匆往刚刚经过的那个人的方向去。那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脸上有点不太显眼的疤,应该也不是善茬。薛谡皱皱眉,叫两个人跟着一起过去,他自己回去跟那个南美掮客继续交涉。
顾念追上游轮的三楼,看见那个人闪身进了某个房间,周围还守着几个人。他装作是走错的游客跟绕了一圈,模糊认出房间里的人是叶文厉的人。
顾念没办法再靠近,只好退下来。他在甲板上发了会儿呆,后知后觉地想起要去提醒薛谡,叶文厉的人也在这条船上。
薛谡知道后也有些意外。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老掮客坐在赌桌后喜笑颜开,面前筹码都堆成一座不小的山。他有点烦躁地说,“叶文厉手伸得够长的。”
顾念心不在焉地点头,状态很紧张,不自觉地摸着腰间藏着的枪。薛谡看出他有些不对,“你怎么了?”
少年没答话,过了许久才模棱两可地说,“遇见了一个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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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叶文厉的人横插一脚,薛谡提前结束了南美之行,第二天一早就带人返回了省,马不停蹄地把消息报给坐镇老巢的人。
傅致听完来龙去脉后打了几个电话,周旋商量大半天,说不上焦头烂额,但整个傅宅里的气氛都有些紧张。折腾了两天,他才有点心情问起顾念。在门外靠墙待命的少年,听见书房里的人叫他,推门进来道,“傅先生。”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顾念看起来脸色不佳。傅致以为他还在为电话里那句扔了生气,便朝窗台微抬下巴道,“既然回来了,自己给它换水。”
顾念顺着他的话去看那束他之前插好的花,花瓣已经开始变软卷边,他走过去碰了碰,就有两三片花瓣掉了下来。
“要谢了。”他说。
顾念的情绪不知道是通过哪种微妙的渠道影响着傅致,让他心里也跟着泛起一丝沉闷。
傅致怀疑这又是眼前人什么欲擒故纵的小把戏,但顾念的低落并不是装出来的。
这反而更叫他堵得慌。
“……那就换一束。”讨人欢心傅致不怎么做得来,他盯人侧脸盯了半晌,话说得不大自然。
“以后随你去挑。”
顾念闻言想了想,回头对他扬起一个笑。虽然有几分勉强,但比刚刚做什么都兴致缺缺的样子要好了许多,“嗯!”
得到主人首肯,不再是偷花贼的少年兴冲冲地拎着花瓶下楼,钻进花房里折腾他的插花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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