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一遍又一遍,终于传开了。那天的山城变得很沉默。
董允后来找到他时,费祎在窗前抽着烟,看着下游的方向。他手里夹着根烟,烟头忽明忽灭。
董允看了看他,半晌才说:“早就想说了,你的烟真好。”
费祎把一整个烟盒子从兜里掏出来,塞在他手里:“送你了。”
“我不抽烟。”
“我知道。”
“你是武汉来的,在那边有亲人?”
“……没有。我没什么亲戚。”他笑了笑。“无产阶级嘛。”
董允想指出无产阶级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但他最后说的是:“我是来告别的,我可能要走了。”
“走……?去哪?”
“宜昌。”
费祎捻灭烟头,看着他:“你去那干嘛?”
“武昌丢了,接着前线就是那里了。我们需要运更多的物资,前线也有一批工厂设备要转移……”
他说不下去了,费祎一把抱住了他:“我和你一起去。”
“……”
“不要说了,我要和你一起去。”
董允无声地将手放在他的背上。
“如果我不去,你还会去吗?”他问道。
“当然会去。我是□□员嘛。”费祎说。
那条船叫“民族”号,载着他们一路东下,经过三峡的那天晚上,他们在船舱最后的房间里互相亲吻。神女峰无声地俯瞰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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