翳流教主微哂,于昏昧中起了一盏灯。
暖光流辉,迭影绰绰。
光影中人,如鬼如神,冷面霜白,更衬唇艳。
“视药人为伤天害理,取药祛病则心安理得。舍小恩全大义,当真‘忠烈’得引人心折!”
无尽之毒发作后犹有戾气积于六腑、撕扯神智,察觉心绪受毒物左右,他默念竺经按下躁动不安的内息,静了一霎才冷声道:“只凭当时医治忠烈府太君一事不足让笏政直指我等,医者事,唯医者知;破江南暗棋者行事果决,也绝非笏政主持。嗯……笏政身侧知悉药理者,都有谁?”
医其痼疾,其一昭告黑派入世,其二一探中原势力,其三借忠烈王仁名辟他人寻衅,其四全一点私心:医恶疾、识奇毒本就是翳流教主为数不多的“痼癖”。
翳流黑派扎入中原受阻为必然,只是未料有能人可凭一味药方猜中黑派以活体炼药、雷厉风行予以伏击,是他冒进了。
那么,这人应当是……
一个精通岐黄的医者、深惟重虑的智者;
曾数年盘桓江南,于蛊毒有所心得;
最重要的是——拥有笏政的信任。
须臾下属将与忠烈王交好的医者名号呈上,一人赫然在目。
“唯有——药师慕少艾。”
此人声名,翳流教主早有耳闻。
杏林医者万千,药道只堪一人登顶。
其人用药,多一钱险,差一钱则药性不及;
其思之巧,在不拘常道,出方似拙实效。如此妙人,世无其二,为敌委实可惜。
若能切磋一二,亦不失为一桩乐事。
是夜凉雨霏霏,一声声敲砸步檐,甚是扰人。强制压服的药性应和雨声节律,时强时弱不肯暂歇。他夜不成寐,仅着单衣,披风入雨一路行至藏书楼。
楼在居舍之东,高廿尺,凡两层,由翳流教主亲自构造。内藏医术千卷,又另辟一室储珍奇百草,常日除教主之外鲜有人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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