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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悄悄移过目光,看到他伸手捡起杯盏,手指磨痧着杯壁。“是先帝的东西。”他淡淡道,将那螭纹杯双手呈上于我。

        我睨视着他,刻意不接,他手臂不多时便抖了起来,我也视若不见:“骠骑将军如何能证明呢?”

        “宫中器物皆有记档,陛下可去查阅。”

        他如此笃定,可见那杯子确实是父皇的,至于他有没有拿来用过几次便不得而知了。我伸出两根手指夹住那杯子将其拢回袍袖中,仍未下令让卫映起身:“先帝常出入立政殿,倒还可说是他的物事,可若是朕在留朔侯府看到了逾制之物,便要么是骠骑将军私自制造,要么是将军从宫中偷盗了。”

        我在他身前来回踱步,不时张望着府内陈设,期待他的反应。他抬起头,漆黑的眼睛在苍白脸色的映衬下更加绮丽:“陛下要抄臣的家吗?”

        “骠骑将军说哪里话?”我冷笑,认为他这话中有顶撞之意,教我很是不快,“将军国之栋梁,积威深重,朕哪敢无由怪罪啊?”我见他脸色愈发阴郁,知晓他为我的话很有些反应,心情不禁好了许多,遂亲自将他扶了起来,“但朕倒是很想看看表哥府邸是否如立政殿一般富丽堂皇、美轮美奂,如神仙洞宇一般-------表哥为朕引路罢!”

        第12章

        卫映立在我身前为我引路,可每到一处便走马观花一般不加讲解,问便是臣常居宫闱于府邸亦不甚熟。我冷笑,闲闲道:“那骠骑将军总不会连自己就寝的地方都不熟悉罢?”

        他脸上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慌乱。我拂袖,不给他推拒的机会:“走。”

        留朔侯府虽然比不上立政殿华丽,但在侯爵制内是真的称得上处处用心了。我看向那卧房陈设,壁边书橱上置一长方锦盒,我心一惊,偏头问道:“骠骑将军可是把虎符放在这儿了?”

        “并非。”他极快速答道,眼睛死死盯着那锦盒不松。我掂了掂重量,倒确不可能是兵符,心中愈发好奇,便打开一看。

        悚然一惊。

        那是以红绳束起的两缕头发,交缠在一起难以分开,一半花白而干枯,一半漆黑而润泽。我回想起父皇鬓边缺失的那缕头发,心中霎时洞明。

        我狠狠将锦盒扔到地上,那发丝顿时飘散在室内各处:“难怪先帝入殓时鬓发有缺,你于他身侧守灵,想必是借此行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损伤先帝遗容,可是有僭称帝宗之心?”

        “臣没有。”他看向我,不顾礼制直面我怒容迭起的脸,漆黑眼眸冰冷阴郁,既无畏惧,更无悔过。

        “那你可是要借鬓发行巫蛊,诅咒大昭国祀?”

        “臣不敢。”他神色不改,我瞧见他那不加掩饰的冷厉目光,心中竟有些发憷。

        “别的你不承认,朕也不欲深究,可这头发可千真万确是父皇的------损伤玉体,你可知罪?”

        “臣知罪,请陛下责罚。”他终于下拜请罪,以头颅伏地,一截玉色后颈裸露在外,有些刺目。

        我不欲再看他,抬脸平视墙壁,冷冷道:“朕哪敢罚表哥啊?先帝尸骨未寒,莫非朕要父亲九泉之下不得安宁?他最宠爱你,想来也不会为此动气。”卫映微微抬起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我冷哼,“骠骑将军何不快快将遗发收敛,今后一定要好生供奉,才不枉先帝对你备极荣宠!”

        “臣谢陛下宽仁。”他朝我叩首,这时声音里才似乎有了几分真情实感地感谢。我看着他一根根仔细收捻那发丝,心中略有惊动:我是很少这样仔细看着他的。

        他容色太盛,只消一眼便能觉察到那锋锐迫人的惊艳之色,我为那容色所惭,看一眼便不欲多视,因而竟不觉他面貌昳丽,实在不是我平生所见任何一人所堪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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