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别人叫你憨大,你不要应。这是骂人话。”
“好。”
“二姨太罚你,我不在,你也要反抗,别怕她。”
“好。”
烟云便满意地笑了,眼睛弯起来,雪白的小脸上显出两只深深的酒窝。
旧时的太阳又大又暖。
烟云小小的手灵活地翻着纸,不一会儿,就折出了一只小纸船,捏着它在景仁眼前晃着,“好啦。你会了吗”
景仁摇了摇头。
烟云便伸出了食指来,小大人般地朝着他的额头上一点,咯咯地笑起来,“你怎幺这样笨。笨的要死了。”
景仁看着她玉瓷般的脸,慌慌张张地挠了挠头,“你……你再教一次,我就会了。”
烟云却把纸船放到了他头顶上,看着远处站了起来,“不教你啦。明天再说。二哥快要散学了。”
烟云蹦蹦跳跳地走了,两小辫子一上一下轻快地甩动着。
景仁便头顶着一个纸船,眯着眼睛看着她在灿烂的阳光下远去,像是害怕纸船会掉下来一样,许久都没有动弹。
(五)
转眼,又是好多年过去。
(六)
进入青春期之后,景仁的身体虽然发育得又高又大,但是头脑仍旧比一般的少年要迟钝,他对许多东西开始有了意识,而由于头脑的不健全,这些意识并不能为他带来好处,只能够为他残缺的心灵徒增困惑和矛盾。
因为或多或少有了些意识,有些从前听不懂的话,忽然间就开始明白了,对身边的某些人,则从幼时的无知与畏惧,一下子变成了刻骨的憎恨。
比如父亲,比如兰姨,比如那些在母亲的葬礼上看着自己出丑憋着笑的人。
他急切地想要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却怎幺样也找不到,于是只能日复一日地自我压抑和消沉。
烟云是越长越好看的,一头亮如绫缎的黑发披散在小巧圆润的肩头,纤细的身体渐渐有了曲线,娇艳的脸庞像是盛开在太阳下的鲜花。
笑起来的时候懂得轻轻掩嘴了,说话的声音也开始从银铃般的清脆慢慢的带上了一丝少女的柔媚。
有些事情是无师自通的,晚上睡觉时,景仁很自然地想象着烟云在被子里偷偷地做了见不得人的龌龊事情。
而在现实里,他却觉得自己离烟云越遥远,开始只是有些生疏,到后来,却是连话也说不上几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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