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倒入眠床,她往头上蒙上被子,想要去闻见这里半个世纪前的气息。
她的手机显示为十二点钟时,她在东宝兴路站搭上南行的地铁。经宝山路站时,地铁车厢的门打开,她的意识一个激灵,看见梦中的字形岔路,却闪过要去多伦路看一看的念头,便立马趁那门还未关上之前一个箭步冲出车厢。她往换乘至4号线的通道走。然而,当她逐渐慢下来脚步时,倏然惊觉自己才刚离开那条路。低下头来,看着自己双脚的指向,释然一笑,又继续往前走。再次在海伦路站出地铁车厢,改而换乘至10号线。
随着地铁一路南行,听着一站一站播报的到站站名,至豫园站走上地面。在福佑路上,看见路边门店内的大面闹钟正好十二点整。
花十元的现金,走进文庙,景况一如天色凄冷,同样的场景却似乎忘了把神情的繁华一并带到这个年代。然而,她却难掩进一步靠近的心绪,去将这样的地方热爱。
她像一个细细辨认物是人非的旧居的归乡七旬老人,小心谨慎地踩着脚下的土地,迎面而来的冬风中,都携带着岁月的记忆。那些历史,曾经的往昔,都可能依旧在某个狭窄角落里,小心翼翼地嗟叹着。她担心的是,她呼吸间的气息会将那份微弱的喧闹打碎。那份似乎着实无处抒发的珍惜和虔敬,一如那一寸寸她以往轻轻缓缓踩过的土地,都融进她每一厘薄如蝉翼的脚印和每一口几近透明的呼吸里。
祁安摘下头上的棒球帽放进左手上的帆布袋里,轻推额上编往耳后的发髻使之回复蓬松。将垂落于胸前的羊绒围巾整齐压在扣上三颗纽扣的大衣外套之内。临下看一眼自己的身体,右肩悬挂着电脑包,端端正正地慢慢踏入仪门。
“那两头狮子,真的是我见过的史上最丑的狮子了!”
“哈哈,真的,不过没有最丑的,只有更丑的!我就见过比那两头还丑的!”
“不过,这两头还丑得蛮可爱的,哈哈哈,是吧?”
“狮子就该有威仪啊,装什么小丑啊,丑得可爱顶个什么用?”
“……”
比她早两步一同进门的年轻一男一女,以互相调侃的语气对仪门门前的石狮子进行言语攻击。看着他们一来一去交谈的背影往一边隐去,她略感会心地浅笑起来,看着地面,沿着纵轴线往前走。
“你们不可以进去的,里面有一个外国朋友正在参观。”
听到如此女声,她在听雨轩前更加地慢下交替的步伐来,却是看着地面,继续朝前挪走着,而不是转入右侧的听雨轩。
“怎么了?”
“这个馆只对外国人开放的!”女声里竟有丝自豪。
“那个外国人是哪国人?”
“只要是外国人不管是哪国人。”
“中国人的文庙,还不允许中国人自己进去了吗?”说着英语的男声,是几乎挑出任何瑕疵的英格兰口音。
她转过头去,去看那个刚落下了英文话音的男人。
“那个……”女工作人员的表情有些有苦难言般的勉强。
未听她讲完最后两个中文单字,陈列馆外的两个年轻男人就已经把她口头的虚弱残响晾在了冷空气里。
她笑起来,收回视线,转回脚步,慢慢往听雨轩的正门走去。
“下班?才四点不到,你们就要下班了?”
她的后边传来才刚刚熟悉的男声。先前说着英文的男人正用中文发表严声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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