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苦笑。“我好像还没有正儿八经谈一次恋爱呐,真可惜……我怎么觉得我比井波七星还惨?”
“你需要爱情吗?”听到他的话我笑了。“我觉得你不要那种东西……你理解的爱情真的还是爱情吗?”
“需不需要另说,但只要我还是人,那我就能察觉。”富久田看着我。“而且‘理解得对不对’这个观点本来就是错的。到底用什么定义这种情感?心跳吗?信任吗?难以言喻的想要将自己的全部性命托付给对方的冲动吗?我能立刻给你列十种不同的判断依据,但那都是普世价值观,不是吗?但我们总会在承认下一个观点的时候否认上一个刚刚还认为是正确的观点,所以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正解。这世界上可能也没什么人理解得了其真正含义,爱是被人解读得最多的哈姆雷特。”
他这幅煞有介事的样子倒还有点恋爱老手的意思了。人类的八卦欲望开始在我心里起舞。
“你以前有过非正儿八经谈恋爱是吗?或者是你体会过类似的情感?”我问他,一边问一边观察他的表情。“你体会过吗?那种疑似温情,或者只是生理上的心动?”
富久田一直保持着没有变的微笑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僵硬了,但也只是一瞬间,下一刻他的表情就恢复了正常。
“那没准我对那颗子弹一见钟情了?”他开玩笑似地说。“深入身心的疼痛和灼热——它在我的皮肉里搅动过。感觉自己要死的时候我心跳得可快了,下一秒就想和死神来一个法式热吻呢。”
“那就是没有了。之前我还以为你对本堂町有点意思呢。”
他摇头:“她是我的同事,也是真正志同道合的能理解我的人。她是我的家人,也可以是我最好的搭档,但不会是情人。可能我对她是有些什么,但是我不会觉得那是认真的,你得明白……”
“好人渣啊。”我认真道。“相当人渣。”
“话不要说的那么直白嘛,留点面子。”
“那种东西就算给你留着也留不久了。”我翻看着备忘和剩下的档案。“更何况你压根不在意这个吧?”
富久田把手放下去,整个人后仰,靠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
“也是。”他感慨。“你们倒是把我看得很透嘛。”
怎么可能。和他扯了这么久,我仍然不太清楚他说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富久田保津擅长用轻松的表情撒谎。当时他在井里可骗过了所有人,而且是很多次。
“但是我想起来曾经遇到过这么一个人……一个很奇怪的人就是了。”他说。
他突兀开始说这么一个话题。我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颇为应付地“嗯”了一声。
我以为他接下来要又说一些漫无边际的内容了。他原来还在收押的时候就经常叫住过路的工作人员扯淡,从抱怨早饭到没由来地忽然科普一些普通人根本没必要知道的数学定理和生理学知识(主要是关于大脑的),最后到说一些哲学问题。次数多了之后我们都习惯了无视他,最后他学会了和斜对面的鸣瓢干瞪眼。但他不敢太放肆,可能是怕鸣瓢和他一本正经地把天聊死了。
“那是一种相互消磨时光的日子……真的是在消磨时间。”富久田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了下去。“无所事事……一整天,一整周我都无所事事。没有私人空间,没有闲逛的地点。看不到太阳的变动,只能靠灯亮灯灭来猜测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唯一的乐趣是找人聊天,但是没有人跟我说话。”
这情况听起来挺耳熟的。
“所以我无聊透了。只有在有人找我的时候能够稍微活动一下,还是活动多了会头疼,心率不齐,偶尔还会呼吸困难和导致心跳骤停的活动。”
这已经不是耳熟的程度了。
“我之前已经说过,当人居于危险的情境中时,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形成相应的恐惧之情,这是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他看起来连掩饰都不准备掩饰了。“做神探的时候我可辛苦得够呛……我多数概率下,在死亡后睁开眼睛见到的是谁呢?”
前期我们都以为富久田没法做神探,因为他死得太频繁了。起初我们以为这是经验问题,多把他把井里送送就好,后来发现他就是硬要从头假装新手到尾——真是狠人啊,把自己搞到心率失衡也能继续装下去吗——试多少遍都没用。
有一段时间,我们的安排是让鸣瓢在旁边下井,富久田在另一台罔象女上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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