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楼里“红总司”中最勇敢的战士。
她欣喜若狂,当即表示同意。双手接后,却马上将一套像章别在了杭生胸上。她对北上说,这不是因为他是你的弟弟,是因为他不仅是我们大家的弟弟,而且是一个最年轻和最勇敢的红卫兵战士!
由此,北上才知,杭生现在已是大楼上一名小军号手了。特别的是,当他们被“工总司”停电后,大喇叭不能再广播,杭生作为号手,就更有了用武之地。
北上又拿出了甘甜的蜜桔,一个一个,分给大家。
但蜜桔的数量,不能满足所有的人。于是,红英带头,将蜜桔塞给没分到的战友手里。卫国和众人纷纷响应。可大家却反复谦让。最后,三号勤务员决定:除拿出几个桔子,马上掰开给身体最弱的战友吃以外,其余的都集中起来,以备后用。因为,大家晓得,最艰难、最危险的时候即将到来。
就在此刻,空中,蓦然传来越来越大的音乐声。这不是“工总司”高音喇叭里的广播,而是从大楼前那条南城市当时最宽阔的大街上发出的。
楼上,“红总司”的人向下望去,只见路上,密密麻麻地拥来一大群人,队伍很长,还打着许多红旗,领头的是一支边走边奏的乐队。
这乐队里,不仅有铜管乐,还有木管乐;不仅有打击乐,还有弦乐(除了大提琴与倍大提琴,居然在行进中还拉着小提琴与中提琴);竟是一支标准的交响乐队。而且,演奏水平还十分专业。他们的前后左右,越来越密集地围上了许许多多的人,跟着行进。
但最醒目的是,乐队后面,一队穿着崭新军装、扎着武装带、但没佩带领章帽徽、脸上却化了舞台妆的人员。这些人中,有男有女,高矮整齐,身材俱佳,男的挺拔,女的飒爽,一看那“范”,便知是一群专业的青年演员。
再望过去,所有的人,甚至围观的人,都几乎无一例外的戴着红袖章。从他们举着的旗帜与标语,便可看出,原来,他们都是“工总司”的人。他们打出的一条最大的横幅上面,清楚的写着“工总司第一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而演员与乐队,就是由省歌舞团中观点与“工总司”一致的最大的一派造反组织的人员组成的。
“工总司”知道,市委大楼上的“红总司”,是不会朝对方的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和观看演出的人民群众开枪的。因此,他们有恃无恐。他们是早就策划好了这个行动。
只见,他们在离大楼很近的一处空旷街道上停了下来,然后,在交响乐队的伴奏下,舞蹈队员们便首先跳起了当时刚流行不久的“忠字舞”。
这样,市委楼前,开始聚集起愈来愈多观看的人们。
其实,“忠字舞”的动作非常简单,没有任何难度。然而,专业舞蹈演员跳起来,就是不一样,把头一遭看专业演员跳“忠字舞”的老百姓们,都看得发呆了。尤其那些大妈大娘,脸上的皱纹笑得都快拧成了一个个大麻花,双眼也乐得都要眯成了一道道小针缝,口中,啧啧不已,嘴上,夸个不停。
在最前面,拥挤的观众里,也有南下。他事先便晓得了这个行动,但他对北上、甚至对战美和家人都守口如瓶。
现在,他聚精会神地盯着演出场地上正在虔诚而又充满激情演出的众多男女演员中的一个女演员。她就是玉秀。
原来,这段时间,南下又去过几次省歌舞剧团。一次,他装做问玉秀看到他姨妈没有,终于与玉秀说上了几句话。以后,“欲擒故纵”,明明好不容易寻到她,却只在她面前晃,就是忍着不瞧她一眼,还故意与一个跟他主动说话的叫聂兰的女舞蹈学员谈笑风生。
可他这次,憋不住了。他要行动。
今天,因他早知道大哥挎包里有满满一包那时不容易吃到的蜜桔,原本他是想“一箭双雕”,借他人之手扣下蜜桔,他再趁机拿来送给演出后的玉秀。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一那个老工人师傅坏了他的好事。这叫他背后用整整一箩筐脏话去骂了人家。不过还好,他仍有一个备用方案,那就是忍痛割爱一一将北上给他的那套稀罕的、部队颁发的毛主席像章送给玉秀。但是,由此他也开始恨大哥北上,若不是他斥责他,他就可以把杭生甚至中原的像章都搞到手,这样,不仅不用送掉他的这套像章,他送给她一套像章后,还可剩有两套这样的毛主席像章呢。
可是此时,玉秀参加的节目一个连着一个。等了许久,她的一个精彩的独舞结束了,周围的观众不禁又响起热烈的掌声,玉秀才下台休息。
按照事先的计划,南下要趁着观众的欢呼与鼓掌,走上前去,以祝贺她的名义,送她这套毛主席像章。因他看到过,也有别的人在类似的情景下,给其他演员当场这样送过礼物。
现在,南下赶紧抓住这个机会。
不想,他却忘了,他并不了解玉秀的性格。玉秀让他又一次弄了个大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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