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他上场后,还在向四周的观众敬礼的她(那时谢幕,不是鞠躬,而是敬礼),她一看到他,却不待他到跟前,就转身下了场。他只好双手举着毛主席像章,在全场观众和演员的大笑声中,滑稽可笑地一直跟着她,追出场去。
可在场外,她不等他说话,就牵着一个女演员的手,再请假上厕所去了。
于是,他难堪之极,脸热耳烫,既羞又气。他忍不住双目开始冒火,但又不能把这火喷向她远去的后背,因那四周,众目睽睽,他焉能老盯着人家一个女娃儿的身影不放呢。
就在他气极败坏、四下乱转、浑身大火烧得如同*一样时,一个女孩的声音清楚地在他身边响起:喂,你手里拿的啥子哟,能让我也看一下吗?
南下转眼一望,却见说话的是跟玉秀一块跳舞的女孩聂兰。她正目不转睛地瞧着他,面色自然,似无嘲讽之意,脸上,还带着几许亲热之情。
南下胸中不由舒展开来,忙换颜道:喔喔,没啥子,当然可以给你看!顿顿,又道:聂兰,你想要的话,这个礼物,我也可以送给你,反正……我就是准备送给你们宣传队的,而且,你的舞也跳得不比那个玉秀差!
说完,他再又满脸堆笑地匆匆补充道:聂兰,我告诉你,这可是一套解放军总政治部为军队人员专门颁发的毛主席像章呢,外面可弄不到!然后,才把毛主席像章递给了她。
聂兰不禁心花怒放,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又惊又喜,认真观看。
这时,南下就在一旁,也仔细地打量她。以前,他的心思和眼神都主要搁在玉秀身上了,这回,细细瞧她,却发现她亦漂亮,当然,比不上玉秀,可也不差,若在*前,甚至,都能打四分。
他就便想:老子这是眼光高,也许,在别的龟儿子眼里,真就四分呢!于是,他双眼便猛地发亮,就对聂兰射出了两道强烈的光柱,简直堪比探照灯光了。
聂兰似乎也感觉到,可又仿佛毫无察觉。只见她双手各捏像章的一部分,侧着脸庞(因她晓得这个角度最好看),还露出她最动人的笑容,悠悠问道:嗯,你真的送给我了吗?
南下仰头一笑,便道:那是当然的喽!要不,我给你戴上!说完,眼光一转,又射过来。
于是,聂兰的脸上、身上,就有两道直直的电光在扫来扫去,半天不断。
此时,南城这个季节,天已入秋。市委楼外,些许枯叶,几许残花,挂在了红砖封闭的窗沿边,也落在了楼顶的女儿墙檐上,一片两片,三瓣四瓣,黄或间绿,红或间粉,显露出最后的美。然后,随风微颤,风再大些,便飘零了。
这时,窗上的射击孔中,楼顶的沙袋后面,不少双“红总司”红卫兵的眼睛,都在默默地注视着楼前那些激动兴奋的人群与热火朝天的演出。
此刻,楼前“工总司”的人员与市委大楼上的“红总司”的战士,双方的情绪,实在是反差太大了。
然而,豁地,犹如石破天惊,卫国不禁振臂高喊道:“红总司”的战友们,我们是不可战胜的!
他的喊声刚落,便响起了一片“红总司”战士忍耐已久的歌声:我们的队伍向大阳……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这是威武雄壮的解放军军歌。
随即,歌声就在整座大楼上震响、回荡。宏伟的气势,立即压住了楼下“工总司”宣传队的音乐……
北上没走,他和杭生在一起。
杭生鼓着小小的双腮,还一遍又一遍地吹响了激昂的军号。
但当夜色降临时,楼下,“工总司”的人员仍没撤离,依然在那里继续歌舞。
但是,北上告诉这些小将们(他们大多还是少年少女),要养精蓄锐,要善于斗争。他的建议,得到了三号勤务员丁榕榕的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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