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人的高姿态,末了,周长慕要替她掖被子,她气冲冲地哼一声,并不领情,自己将自己裹成一团,又翻身朝另一边去了。
周长慕看着将自己折腾得跟只蚕宝宝一样的徐格子,哑然失笑。
身体不适,徐格子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再醒来时已是半夜,她被厚实的蚕丝被捂出了一身的汗,浑身上下黏腻得紧,眼前有橘黄色的柔和光源,并不刺眼,“小慕哥……”她伸手拨开额头上被汗水沾湿的刘海,下意识地喊。
“我在。”伴着这声轻柔的回应,她的手被声音的主人温柔且坚定地覆住,“怎么样?好些了没?还是饿了?我熬了些皮蛋瘦肉粥,还是热的,你要不要吃些?”
他这一连串跟连珠炮似的问题终于将本来就糊里糊涂的徐格子问懵,好半晌,她才委委屈屈地道:“我、我只是想上个厕所……”
周长慕:“……”
……
经过这么一场病,徐格子倒是想起周长慕还欠着的手术来,自他们来到瑞士,周长慕便再没有提过手术之事,眼看着归期越来越近,她心里也着急起来,心里责怪自己只顾着玩,正事却一件没干,如此一来,更是每日都不忘催周长慕手术之事。
在徐格子不懈督促之下,周长慕尽管千般不愿,还是被徐格子押送了手术台,很普通的肌腱修复手术,难度和风险都不高,只是术后的恢复期较长,足有三个月之久,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周长慕都得以轮椅代步。
他这样骄傲的人,如何能忍受自己在妻儿面前以如此颓唐软弱的姿态出现,所以下意识的,他都抗拒着做这个手术。却不知道她他从来迟钝的小妻子为何突然变得那样敏锐,连他心中这样细软的心思都洞察,甚至还先发制人:“小慕哥,我都将我卸妆后的素颜给你看了,你也无须时刻在我面前维持光鲜的状态。才不过三个月而已,既你不能站着倾身来吻我,那由我弯腰来吻你又何妨?”
那一刻,周长慕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小丫头竟是这样强势又聪明的存在,不得不说,这种被凶巴巴的管家婆照管的日子,是如此的新奇美妙。
……
原本周长慕在做完手术的当天便可出院,可保险起见,徐格子还是选择让他先留院观察两天再说,毕竟他才大病初愈,徐格子至今回想起那一日在赵医生处见到的病历,都还会有心悸之感,她的幸福来之不易,经不起一点闪失。
徐格子却不想会再度遇上张彼得,周长慕此次手术的主刀医生,瑞士有名的华人外科专家,他们其实在手术当日就打过一个照面,却也只是匆匆一瞥,张彼得在手术结束后便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日内瓦的医院,那里还有一场大手术等着他。徐格子原本还想聊表谢意,但他这样来去匆匆,她也只好作罢。
彼时,她正准备去医院外的便利超市逛逛采购些生活必需品,顺便再找找超市有没有某人喜欢吃的一种蓝莓味水果硬糖,某人自动完手术就有些闷闷不乐,她得买了这糖去哄他。但因为她不会德语,周长慕不放心,她跟他软磨硬泡后很久并一再保证不会走远他才放行,她兴高采烈地走在医院的走廊里,心里盘算着该如何通过控制这糖的量来诱导某人成为听话的“乖宝宝”……心里美得呀,身后的人叫过好几声她都浑然不觉,知道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居然能准确地喊出她的中文名!
除却一些音调上的错误,张彼得的中文其实说得还算不错,徐格子与他的谈话只进行了一小时,其中的信息量却是徐格子再与周长慕相处十年都得不到的:他说他曾是周长慕几次手术的主刀医生,私交也是不错,故而他亲眼目睹了周长慕几次手术治疗过程中的艰难:放疗后惯性呕吐,全身痉挛至虚脱,严重时甚至会呕血,多次病危……那些年,他活着,却并不见得比死了好,却依旧陈默地坚持下来,他告诉他,他的坚持都只为了一个女孩,用他的原话便是:“如果可以,我想要亲自给她幸福,亦或者,站在角落,成为她幸福见证者,也是好的。”
……这些,都是他不曾,也决不会对她提起的过往,那是独属于他周长慕的隐忍沉默的爱与温柔。
他们的谈话是被自己推着轮椅来寻人的周长慕打断的,他先同老友击掌致意,才又教训起躲在一旁,想要尽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徐格子:“徐格子,你不是带手机了吗?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电话都不知道打了,丢了怎么办?”他的话里透出一丝愠怒,看得出来,他也是找她着急了。
谁知道,那被训的对象竟在下一刻弯下腰,没脸没皮地抱住了他,哽着喉咙跟一个劲而地跟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慕哥,再不会有下次,我不会再离开你。”
周长慕显然被她突如其来的感情爆发搞得有些无措,尤其还是在当着友人的面,“现场演出”的情况下,到最后,他只能跟友人无奈地笑笑,张彼得十分识趣,立刻同他道别,腾出空间来让他们尽情腻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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