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增添电脑和传真机外,没有多大变动。戴氏庄园并不轻易接受剧烈的变革,只是逐渐做细部修改。不过现在它看起来比较柔和女性化,窗帘的颜色较浅,房内的气息也好像吸收了女性r体的甜美,露西和柔安使用的香水。
他能轻易辨认出露西用了一辈子的香奈儿。柔安的气味就比较淡而甜美,尤其当他在桌子后面时更加清楚。
微弱的香水味诱惑着他。他回到位子整理一些文件,但几分钟以后,他放弃伪装,皱着眉头往后一靠,思绪再回到柔安身上。
她以前未曾从他身边躲开。这个发现深深困扰着他令他无法摆脱,好像他失去一项宝贵的物品。他发誓不再占她便宜,该死的!
他还有点自觉高贵,因为他拒绝了一项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她。但是她是如此的疏远,好似拿盖亚那一天从未发生过,好似她童年未曾紧粘着他,对他崇拜万分。
她是如此自持紧闭。他不断地对她笑,期望她能像以往在幽默的时候回他一笑,然而她平滑沉静的脸仍然一样严肃,好像她内心不再有笑意。
他的思绪飘回他们的做爱。他要再度见到柔安微笑,但是他更想要知道她是否怀了他的孩子。他要尽快和她私下谈谈,不过从她躲避他的方式看来,可能比他想像的还要困难。
第二天下午,柔安坐进大皮椅中,吸口气揉揉僵硬的脖子。一堆写好的邀请函整齐地叠在书桌角落,但是至少还有三分之一的宴客名单需要写上地址。
“一旦露西得到维克的首肯,她就开始筹备她的作战计划。每一个人都要被邀请到,这让名单长达五百人,就算戴氏庄园这么大的房子也容纳不了。
露西一点也不紧张,他们只要打开落地窗通向天井,在树上挂满灯泡,让客人随意在室内室外走动,在天井也比较好跳舞。柔安马上动手。泰丝没办法为那么多人准备食物,所以她得寻找一家能在短时间内筹备大型宴会的外烩公司。
露西挑的日子只剩不到两个礼拜,她故意这么做,是为了不让大家有商议的时间,却还够去买衣服、设计发型。镇上的外烩公司都已没有空档,柔安只得远赴韩特维尔找一家未曾打过交道的公司,祈祷一切顺利。
阁楼上有成吨的装饰品和灯泡,露西却决定只用桃色的灯饰,好产生柔和的光线,而阁楼里连一颗也没有。柔安打了十数通电话,才在伯明罕找到一家特殊商店,要他们连夜把东西送过来。
就算扣掉跳舞和游走的客人,家里的椅子也不够。她必须租到椅子,雇用乐队,订购鲜花,立刻购置能够印制邀请函的印表机。
现在她正在写住址,而她忙了三个小时还没弄完。她记得数年前见过露西在做同样的事。她曾问露西为何不请人来做这么耗时又无聊的工作,露西高傲地回答说淑女会费心去亲自邀请她的客人,当时她以为那是南方的传统,不论多么不合逻辑也要维持下去。她发管她绝不会去做那么无聊的事。
现在她耐心地填写客人名单。这仍是件无聊的工作,但是她明白了传统为何会持续下去:一种继承前人的延续使命。
她的祖母这么做过,还有她的曾祖母、高祖母,和前面无数代的先人。她们都是她的一部分,她们的基因仍然在她体内存活着,不过看来到她这代延续就会中断了。她的生命中只有一个男人,而他却不感兴趣。故事结束,家族也随之中止。
柔安决心将有关维克的思绪推开,好专心手边的工作。她已经习惯在办公桌上做文书工作,但今天早上维克在那里工作。每当一见到他坐在她曾视为自己的椅子上,她都感受到一阵细微的刺激,这和见到他的喜悦感觉无关。
她退到身后充满光线的小起居室,坐在古老的小书桌前开始工作。坐在那张椅子上长时间工作简直是折磨人,于是她拉张小茶几,把工作移到沙发上。午餐后维克去拜访伊凤时,柔安松了口气,乘机搬回书房工作。她安坐在椅子上,感觉一切都很恰当。桌子的高度正好,椅子舒适又熟悉。
她属于这一张椅子,她想到,不过她不让自己有任何埋怨。在这里她头一次在生命中有被需要的感觉,但是她即将要拥有完全属于她的东西。露西的死将会结束她旧有的生活,开启全新的一页,她为何要害怕失去这个权力的象征呢?
只有让给维克她才不会心碎,因为早在她接收之前,这一切本来就是要给他的。处理商业文件和写信封有很大的差别,但是所耗切的体力是一样的。起先她几乎未曾察觉疲累悄悄爬遍她全身,因为她早已习惯,她强迫自己忽视它,继续再写几个信封,但突然间她眼皮沉重得令她无法张开。
前两夜她怕太累而梦游的恐惧是不必要的,她只是断断续续地打个瞌睡,每一夜真正睡着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两个钟头。昨夜她又痛苦地察觉维克的存在,醒来好几次倾听他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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