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雅图的冬天,没有薰衣草花田。
我将要流泪,周菩提慢慢走过来,把我的头揽去靠在他自己胸前,我的提提,已经长大了。我把眼泪滴到他衣上,多么好,不用滴到心尖,不用再痛。
周菩提把一张精美的门票放到我手中:“晚上,来听,演奏会。”我把泪在他衣服上全部蹭干净,露出笑容:“好,我一定来。”
雪下得小了些,演奏厅外竖着周菩提的巨幅海报,提提的笑颜干净秀气。我把蓝色围巾拿开一些,仔细端详,心底很自豪:这位,是我的前夫。
周帅哥还是很有人气的,演奏会一票难求。有工作人员在门口发演奏会曲目名录,我接了一张,正在细细阅览,有人盯着我左看右看,然后高兴得和我打招呼:“嗨,林小姐!”说的是字正腔圆的中国话。
我上下打量,面前的中国女人二十七八岁,依稀有点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来,我只好说:““对不起,请问你是?”她拿下帽子,“我是张慧晨啊,林小姐,您忘了吗?几年前您去过的薰衣草花田别墅,鄢先生······”
我眼前几乎发黑,镇定的说:“您认错人了,对不起。”我丢开她就走,她疑惑不已,还想叫住我,我越走越快,不一会就消失在人流中。
我差点忘记她了,她是农业大学毕业的高材生,那一年,她在鄢夜来的薰衣草别墅见过我。我要到哪里,才能忘记逃开那片记忆中的花海?我蹒跚而行,任雪花落满肩头。那些以为已经深埋的记忆,又鲜活的跳了出来,历历在目。
夜已经很深了,我拖着快要冻僵的身体回到小阁楼,门前是同样几乎冻僵掉的周菩提。我开门推他进去:“把你冻成雕塑,你的粉丝非杀了我不可。”周菩提问:“为什么?没来听?”他说话真是简短。
我一边开暖气一边假装没听到,周菩提仍然固执的问:“为什么?为什么?从前,丢下我,现在,也丢下我。”我听着他一声一声质问,忽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我低头不语。
周菩提紧紧抓住我的手:“不会,再放开你。”我哭了。窗外是冰天雪地,内心更是坚冰冻凝,顽固不化,连周菩提这样的深情,也不能令那颗心感到温暖。
周菩提连着不挪窝的陪了我三天,怎样劝他也不离开,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那天,爸爸送我走,你就,不见了,我不走,走了你又,不见了。”
看来当年我的消失,让这孩子受了重大的创伤,无法愈合。
我无计可施,只好悄悄查他手机,背着他打电话给周夫人。周富商两口子一天半后就风尘仆仆出现在我们面前。他们速度倒也快。毕竟是独子,珍爱之极。
正文第三十四章发疯的人
虽然时隔多年,周家两夫妇看到我仍然像见了鬼一样,神色诡异。他们没想到会是我。两夫妇对周菩提这个独子向来爱逾性命,左哄右劝,周菩提就是不肯走,还是翻来覆去说那几句话。
周夫人只好朝我使个眼色,表示有话要说谈,可这鸟笼大的地方,没处可去,除了卫生间。于是我们在卫生间接头。
周夫人眼神直直的先把我打量一番,接着询问事情经过,我把碰到提提的事大概说了,周夫人观察我脸色,欲言又止,我奇怪:“您有什么话就说。”我这位前婆婆不是这么磨叽的性格吧?
周夫人斟酌一下,终于小心翼翼开口:“看来鄢先生还没找到你,你也算有本事,这么多年,藏得那么好。”我这前婆婆是在损我还是夸我?还是根本就昏头了?不解决自己儿子当前问题,和前儿媳扯她从前的情人。
这也八卦得太离谱了。我板起脸说:“我不认识什么鄢先生。”我这位前婆婆倒是一点没受打击,还在感叹:“那年你失踪后,鄢先生发了好长时间的疯,幸好我们那时全家都在美国,提提才没被祸及。”
我的心脏又开始示警,尖锐的似要立刻裂开,周夫人还在说:“整整一片薰衣草田,全部烧掉了,连别墅也烧了,那场大火······”
我耳朵里一阵紧似一阵的鸣响,终于失声问:“为什么?为什么会烧掉?”周夫人叹息:“鄢先生亲自烧掉的,听别人说,鄢先生自从摔下山崖后就有点不正常了,他把自己关在薰衣草别墅里三天,不吃不喝,后来就发了狂,一把火烧了花田,烧了别墅。”
我几乎站立不定,伸手撑住墙壁,前婆婆一点不同情,还说:“我曾经恨过鄢先生,恨他从提提手中抢走你,后来我却对他感激不尽了,丹翼,你就是个祸害。”她给我下了总结。
我双手撑住卫生间的墙壁,双腿软得没有一点力气,我原以为,我离开后,他会平静而幸福的生活,因为家琦在他身边。
我原以为,他可以很快就忘记我。忘记我的算计,伤害,谎言,欺骗。我万万没有想到,我把他推进了更深的地狱。原来我和他,都在地狱。
我过分可怕的脸色终于换回周夫人一点同情,她拍拍我:“你可还好?”我想要用惯常的微笑来掩饰,但脸上的肌肉却僵住了,这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表情吓住了周夫人,她忙安慰:“你也别多想了,那件事情毕竟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我吸一口气,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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