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延不疑有他,点点头,放下心来,“等你…真正出了陶家的门,就自由了。再忍耐一些日子吧…”
“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母亲早就和他计划好了,到时候必定远远地“嫁”,哪怕陶家就当卖了他那样的嫁法,他一出了陶家的门,就不再姓陶了。母亲和他,就都自由了。到时候他再恢复男儿身,陶家死不认账,夫家也不能强要他一个男人做媳妇儿。走了明路了,陶家的家产名誉也就和他再没关系,计较也计较不起来。虽然坑了那未来的亲家,但也实在没有别的活路。
陶知与母亲,甚至整个陶家,都盼着那一天呢。把一个活生生的污点,彻底地抹去。
陶知想着以后自己也可以敞着袍子在长凳上翘着脚听戏,不用管那三从四德,五恭六义,想什么时候拍手,就什么时候拍手,想用多大声叫好,就用多大声叫好,忍不住含着粥傻乐起来。当女孩不如当男孩好!他把垂在肩头的辫子丢过背后去,暗自庆幸。
6.
第二天起床时,床头摆着新裙子。里衬和往日不大一样,多了两块厚棉垫。
“母亲…我怎么觉得…”
楚延在他脸上搽着胭脂,无奈一笑,“…这样…才提醒他们知道…你长大了。”
陶知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胸/部。
腰上一直勒着布,怕他吃得多,很快发身长成了个高壮的样子,故而他一直都是瘦弱的,瘦得有些可怜兮兮,维持着介于少男少女之间雌雄难辨的青涩。
现在他脸上的妆,越化越全了,以前只是唇上染一点红色,现在连眉角也要晕上一点了。青山黛眉也要勾勒,逼着他显露本来不应有的抚媚风情。
煨出来的抚媚、养出来的抚媚、故意熏陶出来的弱不胜衣。
甚至于,他现在连酥/胸半抹都要有了。
陶迁歪在床上笑他,“三娘是多着急要把你嫁出去?”
陶知不自在,把药碗塞在他手里,佯装生气,要他自己喝。
“你嫁走了,还会回来看我吗?”
语气有些伤感,引得陶知回头看他。三哥病怏怏的,大夫也不说他活不长,可药总不能断,身体不好,什么也不能干。脸色青白的,很少红润起来,玉一样的脸,竟阳光也没怎么见过。他因要装个女孩,活得处处不自在,陶迁可比他更加不自在地过。这样活着岂不是还不如死了?
陶知不忍心跟他怄气了。
因为他不会回来了。一走就是永别。温和友善的三哥,看一眼就少一眼了。
“当然看你呀,我这些年,不是每天都来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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