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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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你的!”

        “什么也不要说了,你什么也没有表达出来。”

        “别人也这么做的!”

        “现在该轮到我说了,去你的!”

        “你……”

        第七卷第四章

        一个小镇,人们管它叫沐爱。汽车停了大约十几分钟,我们下车走了走,整体的感觉很灰,很古旧,也没什么太特别的地方,也就很难给人留下太特别的印象。只是有一些建筑,仿佛还在吟诵几首古色的小令。不知是我的气色不好,还是住家户太过偏僻的缘故使他们的气色不行,一番要眯盹过去的样子,像卧在路旁的一堆瓦砾。

        我很快就将它忘记,像忘记一个毫不相干毫无特色的人。

        回头一望的那一刻,我感到它就要从地球上消失了。

        

        依旧岑寂冷清的群山。像一个被生活磨练得失去了活乱之气的哑巴,也像一座从未被妇人料理过的杂物堆积的牧场,我失去了运用文学的功能对它们作忧戚的抒怀,它们太过实在,太过冷淡,也因其苍凉使人寒颤不已。偶尔几家农舍,一座私人煤窑,也孤僻异常地缩着脖子看着我们。我迅速地闭上了眼睛,我几乎有些害怕见到一座被鸡粪猪粪打点的院子,堆满柴禾的破烂棚子,黑色的、粘满岁月积垢的、即将朽去的木门,一截歪扭的石级和一个使人幽冷的、不敢想及他暮年光景的老人。许多年以后,每每碰上这样的景致,我都会闭上眼睛,贫困和寂寞已经使人非常难过了。在故乡的景物和景物包括下的人们,不也正是这样?什么时候,我才能睁眼看到快活的闪闪的眼睛,轻灵的脚步,富有的表情,豪华的房舍,爽朗的笑声?啊,清贫!

        我有些紧张起来,那是路途的危险,绝壁的惊叹!物品疑心司机的从容是不是故作的,乘客的自在是在无数次死亡的淘洗中的麻木,而你,是不是也为了平按我一颗局促的心而安详得令人费解呢?

        阳光从开裂的云层间撒满了山野,流金的视力内,我将注意力分散开去。我告诫自己,那是大自然,它们拥有情调,在散发着优美的调子以满足我的空虚。当山腰上新开垦出来的一块土地中,一个孩子,或一个瘦身黄脸的妇人抬起头来望着蠢动着的汽车,我就想哭!这些从山外来的东西都不是他们的,他们的一切是属于这片冷寂的山野,终年也不得出去一刻,这就是他们固有的模式,他们甘心吗?他们的梦是什么?他们的内心深处,此刻又在想些什么?他们真的愿意苦苦挣扎却又愿意老死在这群山之中?

        我睡过去了。

        剧烈摇摆的睡眠比席梦思上死一样的睡眠更能使那宁静的时刻被赐予更绝妙的意义。

        人间是绝妙的。声与色、音与容、苦与乐都曾经和谐,曾经同一,而且,即至未至的终点和未来的一切走向,都将是这样。

        我睡过去了,阿鲁耶达,这段时间里,你在做什么?

        

        黄昏,从喀斯特地貌的尸堆中冒了出来。喀斯特典型唯一使人感怀的,就是那是有支青灰色军装武装起来的军队,排出比八卦阵还要使人迷惑和惊诧的阵列;那一个个石头的士兵,钙的武器,死一般的威严,占山为王的豪爽和一股蛮野的气质,使我常常忍不住嗟呀良久。它们也是另一类型的秦始皇兵马俑,在蓝天白云之下,喊出一声声低沉、浑厚的杀伐之声。

        黄昏是历史的衣服,上面浸透着无数杀戮者与被屠戮者大块的鲜血。它披在了喀斯特军队的身上,我每每挪不动脚步,希望在上面找到一件冷兵器的铭文,铠甲上的一记剑痕或箭孔,一根枯骨的索引,一面旌旗的喘息和一只马靴的重量……

        黄昏,这被风化的黄昏,坐在喀斯特素面朝天的冰冷中心,像那些被悬空的灰色倒影,使原本触手可及的长天布满了畸形的意象,一轮像没有生育的残阳在其间若隐若现,我意识到了梦的出没,也是这畸零的翻版。

        我爱这样的黄昏。一个黄昏在另一个黄昏珍贵的灭亡里,成为我们忧郁的欲望,被灵魂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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