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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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肉体是一棵树,悬挂着灵魂的叶子;有人丢失了叶子,还在渴望诱惑了他们半生的果实。肉体是一种秩序,是法律中的法律,使道德成为道德的警察。或者说,灵魂是无法确知的密码,锁着肉体的羞耻,使爱情成为爱情的窃贼。)

        (这是精赤的肉体。烧红的铁。迷魂的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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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三点我才上床入睡。每天都是这样。因为六月,即将结束。

        夜晚是我习惯的安居之地,我想在每一个长夜里获得重生的机会。它开始时是我热心而冷静的对答者,后来成了我生命的参考,思想的证据,再后来它成了我全部感官的集大成者,最后,它成了我唯一的知音,啊,我总能在万籁俱静十谛听那一曲著名而永恒的舞曲,它带来了时间在琴弦上磨练出的真实,也带来了飞翔于空间那虚无缥缈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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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躺在爱恋最凶猛的欲火之中,等待着你的欲火,在时间和空间交汇的时候与我汇合。它们交叉纵横地燃烧,像心灵对心灵的对话或亲吻。我愿意这样成为爱的殉葬品,等待天鹰,等待世界的腐烂。)

        (这是裸露着的肉体。成型的铁。铸造成祭祀爱情和信仰的青铜器皿。一袋历史的野生粮食。镇痛的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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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人销魂的六月之旅,连接着眉间与心头。

        阿鲁耶达,你清纯的美横卧在只有语言才能深入的生命的最深处,那里,有上帝种植的物质生长,有更美丽的生命逡巡,还有更伟大的爱情衍生。

        你魔幻的肉体漂泊在没有世俗玷污的灵魂的旷野,

        我越过文字,宁静地将它们多情地张望。

        第八卷第一章

        我居住在学生宿舍的五楼,听来像一个不太力气却又有点捉弄上苍的玩笑。五楼上的白日,折衷着乡村和城市饿天空将我看管,在酸雨严重的时候,我想到一些花朵被粪土玷污之际,会有多少情种和正派的人对此的愤懑。我吸吮着甜香的气息,那样急切,惶乱,就像一切既成事实的东西即将荡然而逝。阳台,那裂开了一条折线后留下的蜈蚣般的疤痕的缝的阳台,业已成为一个倾斜的、物理学或工艺构图失败的象征。我常站在那里,向浑浊的金沙江眺望,一望就是自己也意识不到时间流逝,或者尽情地让自己神思飞扬,让尘世之尘悉数消失。在那里,还会看到附近的民居和他们安宁、按部就班、没有任何新奇和浪漫的生活。他们大多不耕作田地,仅有的那点田土,即使种上粮食,也没有多少收成,因而他们就走向了商业,半商半农是这个地方上人事的标签。有时,某某家中患病多年的长辈死了,我便能在阴霾般的唢呐声中再次感念生活,想思生命,在一那口气再也上不来,一个生命形态再也回不到世间来的时候,亡者是否明白了生命实在太过简单,太过倏忽?道场的气氛,只有亡者的亲友方可领会,并面无表情地经历着,阴阳先生土唱一般的腔调,加重了死亡那本已使人不寒而栗的绝望,叮叮咚咚的乐器,奏出了在世者的哀戚,那上路的人,在这些凄婉的乐音和亲人的悲伤中,还能轻松一身,一路走好?直到某家的孩子因某些生活小节与人争吵而被残忍地乱刀捅死的消息传来,我才为死亡感到了切骨千寸的疑惑,刀下之鬼,附身之鬼,亲友之痛,来世之浊,真真的能说明什么呢?活者在珍视,可那速战而决的方式就解决了生死之间的事情,哪容复杂的头脑在作繁复的探究、寻思?

        夜晚散佚在我躯体的各个角落,弥漫在我的意识所能达到的所有地方。石头消亡了,黑暗是唯一的实体;流水残喘的声音,像失偶的野兽嘶哑着嗓子的尖啸,细腻而孱弱,却又极富穿透力。它们使我在心智烦乱、生息枯咽之际,感到了我成为自身的形象之后的灵肉的完整。

        我不可能与它们和他们相同,秉性与上苍恩赐的心得成为每日关门闭门都有的与它们、他们的分野。在我为每一个夜晚预感到亲切、健康、优美的时候,它们、他们几乎从不能进入我的内心,如同我从不在一棵树上认出它们、们的一片叶子,我有时狂妄地认为:它们、他们业已朽碎。音乐续唱着我当年从故乡的贫瘠所赋予我的才情,色彩缓缓地进入自由和随心所欲。我如此固执地让简陋的住所成为一座属于精神金碧辉煌的殿堂,我将,也必将在这儿为我所共存的一切而尽兴。

        我只与它们、他们相识,不存在过多的连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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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想到了竹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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