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非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席正修的脸。
她一时弄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谁,一瞬的恍惚。
服装组的姐姐快速上前来,为梦非披上了衣服。
费导重新讲解这场戏。他认为,在拔箭的那一刻,公主应该睁开眼睛,看着将军。因为,在这一幕,公主的心理发生了重要变化。
在整个逃亡途中,公主完全依赖于身边这位虔诚守护她的将军。她将性命交托到他手中。而到了这一刻,她完全被这个男人征服。
古时讲究男女大防,虽然公主爱慕将军,将军亦怜惜公主,但在逃亡路上,两人从未僭越。如今因拔剑疗伤的需要,她不得不在他面前脱下衣服。在古时的女人看来,这是极重大的事情。至此一刻,公主已全无退路。她的身体给这个男人看过了,就只能永远地属于他了,而她也心甘如此。所以,这一刻,她看着将军的眼神,应是彻底的恋慕与信赖,全然的交托。
重新开拍。
公主看着将军。她眼神中是带着绝望的信赖与依恋。
将军跪在公主身边,一手按住她的身体,一手拔箭。那一瞬间,她痛得哭起来。口中咬着木头,喉咙深处却不可抑制地发出哀号。
箭杆终于被拔出。她痛得几乎昏厥,苍白的脸上都是汗水。
他用力按住伤口止血,然后用事前准备好的绷带为她包扎。
她虚弱得快要失去意识。他看着她,她的痛楚犹如加在他身上。但他克制着自己,排除杂念,聚拢心神,严谨地做好每一个护理步骤。
然后一切终于平息下来。他们渡过了难关。
正文第10章戏如人生梦醉(4)
他守在她身边,柔声安慰她说:“没事了,别害怕,已经过去了。”他极力掩饰,表现出沉稳,不让她看出他内心的痛苦与担忧。
她气息微弱,嘴唇发白,艰难地发声,“冷。”
他抱住她,让她靠入他的怀中。她饱受折磨的身体轻得几乎没有分量。他紧紧地抱住她,用自己的面颊抵住她的额头。
这场戏完美收工。费导很满意。
梦非却有种虚脱的感觉,恍恍惚惚换下戏服,一时难分戏里戏外。
她入戏太深,下了场,浑身的知觉却还在戏里。连肩上那个伪造的伤口都好似隐隐作痛起来。兵刃穿过身体的感觉,究竟会有多痛?她想象着,真切地感受着。既然这种想象的、伪造的痛会真切地留在脑海中,留在皮肤的触觉上,那么心灵的痛楚与欢愉呢?爱情呢?想象出来的爱情,也会真实地印刻在心上吗?戏里,公主与将军相爱了。这爱情也在她心中留下不走了吗?
她知道自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一个男人。可她爱的到底是李将军,还是席正修?她自己也说不清,只是默默忍受着心中一份无可名状的煎熬。
席正修这天也尤为沉默,心事重重的样子。
收工上车时,梦非的目光和他交会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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