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用不着逃的。我跟你父亲是朋友,我会把工作给他做通的。”
“不行!他与你只是学术上的知已,并不是思想上的知交。你们毕竟是两代人。在这个问题上,你是没法把工作做通的。”
“请相信我。”
“我说不行!”高秀的声音大起来,“说实话,你太不了解他了!
当你的思想与他发生冲撞的时候,他宁愿撕毁你的著作!”
“有这么严重吗?”
“已经是这样了!”
闻教授没有言声,心里涌起一阵从未有过的烦躁和不安。他拥抱高秀的双臂松弛下来,软软的像被砍断的两根树枝。
高秀什么都明白了。
这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教授,并不愿为一个女人作出牺牲。
高秀的手也松弛下来。
两人相对而立。闻教授越来越烦躁,越来越感到无奈。高秀越来越凄惶,越来越紧张,怕父亲派出的人立刻到来。
这样过了几分钟,闻教授说:
“好吧,我们……逃。在逃之前,请允许我单独在书房里坐一个小时。”
听了闻教授的话,高秀竟然笑了。灯光下,那微笑像凋谢前的花朵,异常美丽,充满了对生命的留恋和哀惋。
“你去吧。”高秀说。
闻教授拈起高秀的一丝秀发,凑近嘴边吻了吻,就独个儿进了书房,并将书房的门关上了。
高秀最后看了一眼那扇淡红色的木门,就轻手轻脚地走出了闻教授的家。
走到渺无人迹的街上,高秀感到心情异常宁静。她什么也不怕了。
(bp;她向父亲的家里走去。
父亲还在熟睡,好心的大姐也沉沉睡去了。高秀走到他们床边,分别深深地鞠了一躬,就投缳自尽了。
闻教授第二天就知道了这一噩耗。他砸烂了书房的门,面对高秀死去的方向长跪不起。
他以为高秀的父亲和丈夫会来找他算帐的。奇怪,十天半月过去了,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人来找他,叙州府大学的师生员工,没有人知晓闻教授这一段风流韵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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