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没有再起。
闻教授漱了口,洗了脸,便端着碗准备下楼去买早饭吃。
开了门,见黄教授静静地立在门外。
“老黄!”
“闻教授,打搅你啦!”
“哪里话哪里话!”闻教授把黄教授领进屋,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半小时前我听见有人敲门,是不是你?”
“是的。我想你还没起床,就在外面等。”
闻教授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就等了半个多小时?”
“这有什么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嘛。你屋外的夹竹桃花开得多好!”
闻教授是一个很难被感动的人,此刻,他被感动得双手发抖。
“老黄啊,你怎么不报个名姓呢?我那时已经起床了,在阳台上锻炼身体!”
“没关系没关系。”
“老黄,你呀,你呀……”
两个隔膜很深的学者,进行了长达半天的深谈。
在学术界,这样推心置腹的长谈是很少见的,闻教授坦诚地承认了自己的固执己见,以及不能容忍的狭隘心理,并说这是对自己学术生命不自信造成的。黄教授干脆地承认了自己的浅保两颗心灵,从相距千万里的遥远之处拉到一起来了。
黄教授带回去的,除了夏兄的论文,还有闻教授刚刚完成的两万余字的文章。
下期的《楚辞学刊》,本要立即开机付印了!黄教授果断地撤下三篇文章,把闻教授和夏兄的论文换上去了。不仅如此,黄教授还连夜赶写了一篇数千言的“主编的话”。
在这一篇长长的话里,黄教授专谈闻教授,恰如其分地指出闻教授是当代先秦文学领域真正的大师。
从此,他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并把这种友谊栽种在《楚辞学刊》这一块肥沃的土地上,让它枝叶繁茂,昭示海内外。
在此之前,许多研究楚辞的日本学者,是小瞧中国人的。他们知道中国的通州大学有一个黄教授,更知道通州大学还有一个闻教授,然而,他们却从未见两个教授携起手来,共同开创一项丰富自己祖国传统文化的大事业。闻教授是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的,许多国际性的会议他也懒得参加。黄教授与他恰恰相反,只要有露脸的机会,他从来也不愿意放过。据说有一次他去北京开会,会前,一个精通中国文化的日本学者问黄教授道:“贵国不是有一个名叫闻笔的大学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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