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恨她吗?
从跟着楚德威来到京城开始,他便暗地里注意着楚府众人的一举一动,查探楚家的底子。
楚府家大业大,官商关系良好,是正派的生意人,犯不若为了他爹手中区区的盐引而起杀机。
至于叔叔,虽然有可能为了家业、为了掌权而动邪念,但爹与叔叔是亲兄弟呀,他不相信这种残害手足的事,叔叔做得出来!
“闵叔,去证实那件事,如今,我要知道爹娘是谁杀的。”司徒然一脸肃杀之气,双目泛着红光,握拳的手背因为极力隐忍而浮出青筋。
“是,奴才会让人查清楚,不过爷,听闻二老爷离开了山西,往京畿而来,您想,二老爷会是打听到您还活着的消息了吗?”
“不。”司徒然摇首,“当年我才十二、三岁,与现在的模样大不相同,再者,我已改名换姓那么多年,叔叔不太可能认为我还活着。”
“但是爷,奴才还是找着了您呀。”
“闵叔,你是爹最倚赖的心腹,当年爹娘带着输米至天津换取盐引回山西的路上,你为了保护他们而身受重伤,若不是曾行走江湖,记得楚家商徽而循线找到京城来,恐怕你还是找不着我的。”
“老爷与夫人……奴才最终还是没能保全老爷与夫人的性命。”闵总管难过得老泪纵横。
“闵叔,别自责,这是谁都不愿见到的结果,现在我只想查出当年置爹娘于死地的幕后主使者究竟是谁,你现在的任务便是将这件事查清楚,至于叔叔,那是另外一回事。”
“是,奴才知晓,我会让人将这条线摸透,尽早查出杀害老爷与夫人的凶手。”
“你下去吧。”
“是。”闵总管躬身退下。
司徒然望着桌上的瓷盅,走了过去,伸手掀开盅盏,里头的补汤已经没有了热烟,盅身冷冰冰的。
望着里头的汤,他似乎还能感受到它之前的炽热,就如同映冬自始至终给予他的温暖。
如果他们不是在这样的状况下相识,或许他的心会为她的温柔倾倒。
他希望闵叔查出的事实与她的家人无关,若真如此,那么他会用尽一生好好的呵护她,疼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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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是令人失望的结果,那么……司徒然深幽的眼眸变得阴沈、严厉,搁在桌案上的手握紧了拳。
他会做他该做的。
该来的还是来了。
虽然司徒然以为自己的样貌已和过去不同,且也改名换姓,要认出他是当年的严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倒是错估了盐商的情报网络,能找着他,可见得叔叔并不认为他已死。
打开一只木制的小方盒,盒子的大小不及手掌长宽,里头铺着朱色的绒布,绒布上躺着一个圆形的玉牌,玉牌上刻着交喙展翅的双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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