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雨走进教室心凉透了,二十四个学生分成四个年级怎么上课呢?在师范,教育学老师根本没有讲过复式教学的教学方法,这一下子就是四级复式,给这个年级上课,其余年级干什么?难啊,想问问都没有人——只能上自习。
放学后吴雨准备做饭,刚把煤气灶安好,门外来了一位老人。
这位老婆婆有六十多岁,左手拿着一块毛巾,右手拄着一根拐棍,一边用毛巾不停地擦眼睛,一边喃喃低语,“听说你这儿有煤气灶,我还没见过,想看看。”
吴雨把老人进里间厨房给老人搬来凳子让坐下。他拧开煤气灶,蓝色的火苗“砰”地一声就在灶头上舞动起来。
老人连连称好。
吴雨就把煤气灶的好处一一道来。
吴雨讲完老人慢慢地说,“不行了,我耳朵不好使了,只看见你嘴动,你的话我一句也没听清。”
碰上这样一个人也没有办法,吴雨不再费口舌,只顾自己忙着做饭。
老人坐了一会儿出去拍掉操场边花台上的雪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山,看一会儿用毛巾揉几下眼睛,看一会儿用毛巾揉几下眼睛,冬日暖暖的阳光从山顶照过来落在她的身上。
吴雨独自在厨房忙着,他的肚子已经“咕咕”地响了。他照着刘龙的方法把火生着,一会儿锅里的水开了,倒进糁子,盖上锅盖,出去翻开《百年孤独》看了二十来页后估计饭熟了,进了厨房揭开锅盖一看锅里的水都快烧干了,赶紧把桶里的冰块倒进锅里,瞪着眼睛看冰块化了又开了才把灶里的火退出来埋入灰中。把饭舀在碗里,发现不像母亲在家做的黄澄澄的,而是一碗铁红色的清汤。这样的饭,恐怕倒进猪圈里猪都不吃。吴雨吃了,而且吃的很香,一阵狼吞虎咽碗就见底了。
中午还没到放学的时间吴雨就觉得肚子饿了,从教室出来进了厨房准备擀点儿面条。拿出盆子舀点儿面倒些水,挽起袖子揉搓了几十下,拳头大点儿的面就和好了。用抹布把案板和面杖抹干净,擀了一会儿发现面里竟夹杂着星星点点的木屑。他气得把那有铁饼大小的面团一出门就扔下了山。进了办公室坐在床上,看着眼前的墙壁,他猛地站起来抬腿就在墙上印了几个脚印。
学生放学回家了,空荡荡地校园里只剩下吴雨一个人。坐在床边往出看,覆盖着积雪的山泛着青光,太阳就在离山顶不远的地方无耐地发出并不温暖的光芒。
也不知道在床边坐了多长时间,再怎么怨天尤人总是不能解决饥饿问题,面条不能擀了,米饭总可以吧。吴雨深深地叹口气,起身进了厨房准备蒸米饭,但他把米拿出来却不知如何下手,回忆在家时也只是吃,也没看过母亲是如何做米饭。不经意间抬起头,从窗子里看见早上的那位老人正坐在自家台阶上烤火,他心想这位老人肯定知道如何蒸米饭了,去问问她。
老人的家在学校后面,三间瓦房,房檐下依然可见用石灰刷的“把无产阶级文化革命进行到底”几个字,就连门扇上还保留着那个时候写的红心“忠”字。
老人看见是吴雨,双手扶膝颤巍巍地站起来进屋拿了一个小凳子出来问,“吃饭了没有?”
吴雨坐下伸出手烤着火,几乎气若游丝地回答道,“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做饭?”
吴雨一听这话胸口一热,喉咙里就有些哽咽了,“我想蒸米饭,但是不会。”
老人咳嗽了几声,给炕洞里塞了两根柴说,“就你一个人,给碗里倒少半碗米,再把水添满,碘面放好放进锅里蒸上就行了。”
吴雨激动地一连说了七八个“行”。
吴雨临下台阶时老人又说,“下午来烤火,你一个人在学校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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