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友意放下空杯,盯着侧面的老翁垂钓图,两指轻轻扣打桌面,黑眸凝流一转,转向苍苍发尾,笑言:“你被人盯了两天。”
“我知道。”翁昙抬平视线,看向拐角的几间客房。两天了,总有庐山派弟子游说他上山为元佐命解毒。
“老子指的不是庐山派那帮家伙。”
“我知道。”乌色一点,眸子从窗外收回来,苍发公子为已干的茶壶冲入新水。
印家三兄妹也投宿在此,正是他房间斜对面拐角的几间客房。此外,锦迷楼的一干人等也投宿此处,甚至包下了客栈里所有的天字号房,手笔之大,足够莲花客栈的老板半夜笑醒。
“喂,打雷了。”轻慢的调子在他耳边响起。
“嗯。”听得到。
闵友意又问:“你今天上山吗?”翁昙没答他,盯着茶叶发呆。静默了片刻,直接房外廊道上传来扫农和扫麦的说话声,闵友意才“嘻嘻”笑了两声,两手托腮凑近他,目不转睛。
两张脸近在咫尺,呼吸暧昧交错,彼此可闻。不知将这种姿势保持了多久,渐渐,两人由最初的趣玩相视变为目力对峙。甚至,连沉默也算上了一份。不过,总有一人要先开口。
先说话的是闵友意,“庸医……”
“……”
“你有没有见过明堂令?”
“没有。”
“那种叫‘人解’的毒对你来说可以解吧?”
“……可以。”
“医者父母心!“
翁昙挑眉,无奈道:“友意,你想要《焚天火罗图》就直接说。”这家伙不仅花心,对武学更有着超乎常人的痴迷和狂热,甚至,承载了令人嫉妒的天赋。明堂令他不会放在眼里,但《焚天火罗图》却绝对合他的胃口。
“老子一向很直接。”不咸不甜地瞥了他一眼,闵友意抓抓头发,转问:“庸医啊,江湖上那么多名医都没办法解毒,为什么你看一看闻一闻就知道了?扫农告诉我的。”最后一句是解释他为什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师父的手抄里有记录。”翁昙卷起鬓边一缕苍发,夹在指间徐徐滑落,“几年前,师父曾带我来庐山采过酸浆睡茄,所以我知道哪里可以采到它。而且,我以前也试过调制‘人解’,不过试了很多次才成功。”
闵友意吃吃笑道:“是死了很多次才成功吧。”调制毒品肯定要拿动物试验效果,他试了很多次,岂不是死了很多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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