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子真的很后悔,我希望你能去见她一面,别让她死不瞑目,无论怎样,你都是她儿子。”无论怎样吗?沈却想着就躲起来一天,放纵自己一次,身体却是不争气,本找沈炵来,是想告诉他真相的。
话到嘴边,已是不忍心,知道了,除了矛盾,只会是痛。
他要儿子背负的已经够多,太多了……
、一时脆弱
龚娉以为,生日那天,会被某人的那句该死的话给搅得无限凄凉。只是没想到,时光未及,悲哀已至。
脱了隔离衣从监护室里出来,她侧身拐进了安全通道,灯光尚且明亮,只是同样寻常的白墙,在医院里显得如此的幽冷,一种冰寒,可以刺入骨髓,她不知道,此刻心脏处传来的阵阵紧滞,可不可以称是痛彻心扉?
她要站在什么立场上痛彻心扉?她没有资格啊。
俯身蹲坐下,想靠着身后的墙壁,一时没有站稳,便跌坐在地上,环臂抱住,周身觉不出半点暖意。
吴憾他们的车在去分公司开会的路上出了事,她陪着严柔赶来,才知道传闻总是掺水,以为吴憾伤重躺在监护室里,本人却在此时安然出现在身后。
而那个丫头的故作坚强显然快到了极限,吴憾倒真出了状况,就这么吐血倒在了严柔怀里。
那个丫头木然跪坐着,看着一身的血迹直发抖,扶她起来时,她还不住的重复着,“没事,没事。”
好在吴憾真没有大碍,不然新婚燕尔,岂不悲哀到上新闻?
龚娉看着傻丫头守在领导床边,一脸心疼牵挂的模样,长舒了口气,严柔这般乖巧,显然不会沦为悲剧女主角。
人生,哪有这么多的狗血?偏偏,还是有。
听见小王平静的叙述,“是董事长的车出事了,我们跟在后面,没有撞上,只是擦了一下……”
她再听不清,脑海里直盘旋着那三个字眼,“董事长?”是苏崎川。
侧头看向楼道那头的监护室大门,已不清晰,就如那天她站在窗口,看着他的车驶远,直没入了黑暗中去。
严柔和小王忙着照顾吴憾,龚娉从未曾想,自己居然会有机会这么名正言顺的站在苏崎川的身边。
他的模样是那么陌生可笑,纱布缠着,导联接着,机器报警声此起彼伏,她简直不敢上前,只是这么静静站着,等着。
公司上层有派人过来,已经有人去联系脑外科专家过来会诊,也有人负责封锁他病危的消息,事情尚可控制。
“苏崎川,没人理你。”龚娉终究靠近,轻轻握了下他的手,自然没有回应,这么多年,她早就明白,即便伸手,他也不会回应她。
只是从没想过是现在这个状况,她宁可他笑着,冷漠着,用任何一种姿态来无视她都可以,但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苏崎川,你不要这么可悲行不行?”龚娉突然想笑,刚才得知监护室里躺着的人不是吴憾,她和严柔怀着同样的一丝庆幸,原来,她
还庆幸过。“怎么会是你?人怎么能这么倒霉的?
在监护室里呆了许久,她没有哭,居然一滴眼泪都没有掉,龚娉仰头看着楼道的天花板,眼前挥不去那张苍白的脸,原来那眉眼还是她熟悉的线条弧度,原来她的心,还未死。
她好像还说了,“苏崎川,你这么惨了,都半只脚踏进棺材了,我居然还想来掺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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