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你这傻丫头,一定得被人宠着,不然啊就撅嘴哭鼻子。”沈炵抬手拧了下妹妹的鼻子赶她去睡觉。
沈煜悻悻走开,始终觉得,像父亲和哥哥这样的人,才是该被人宠着的。他们对她的宠爱,通常都到了不顾及自己的地步。椀书也是,只是她已竭尽了全力,却还是忽略了他。
不知不觉间竟用了两个多小时,沈炵摁了摁酸疼的肩膀,将修补好的摆件放到另一只的旁边,好在是仿石头的色彩,拼接的痕迹不是很明显,应该不影响这丫头画画的。
济州岛的石头人,沈煜说是土地公公和婆婆,也有人说只是文武之分而已,底座一双鱼和乌龟的图腾倒透着圆满,那他和龚娉究竟属于哪一种呢?会不会圆满?
他努力为她拼凑回快乐,能否弥补伤痕?如果感情深刻到某种程度,即便冷硬如石头,也能被注入灵魂吧。
侧头看见沈煜早就靠着抱枕睡熟了,想要离开,直起身时,立时皱眉,抬手缓缓在胃部揉着,待抽痛缓和了些,才走至床边替麻烦的丫头把被子盖上。
桌上的石头人比肩挨着,一辈子很长,是不该一个人独行,要么,有一个人来伴,要么,去陪一个人。
去电影院,这似乎是个俗套却又必须的约会项目。
比肩坐着,将羞涩藏匿于黑暗中,偏头望去,依稀一点甜蜜,黑暗用静谧的方式构成了两个人的世界,光亮又用不断变幻的图像溢满温暖。
如果,这是两个人的世界,该是美好的。
沈炵偏头看着身侧的龚娉,她看得很专注,不时往嘴里塞着爆米花,手探入纸筒里搅出窸窸窣窣的响声,浅笑声不停,直到笑落了眼泪,光线投射到她的侧脸上,水光衬着轮廓,晶莹而脆弱。
他想要伸手,而她却不曾看他,电影讲述的是一段初恋的往事,而属于龚娉的那段过往,如今怕只能凭借回忆以及共鸣来寄托想念。他陪着她,守候在她的世界之外。
他忍不住想笑,从来都明白,感情总有先来后到,也知道阴阳相隔后,那段过往更是铭心刻骨的咒印。
“你说他们会不会在一起?”电影过半,回忆过后的现状反而显得平庸,龚娉将爆米
花移到沈炵面前,侧头擦干了眼泪。
“你希望呢?”沈炵伸手拿了几粒放入嘴里,若无其事地说,“我还以为变咸了呢?”
“会吧,因为他们没有活在现实里。”龚娉看到重逢的这一幕,突然明白只有编剧才能让漫长的等待变得圆满,她的等待,不切实际,“沈炵,你莫名其妙地看上我,不会是因为我和你的初恋情人长得很像吧?”
沈炵手握着纸杯,冰块不断融化,掌心贴着杯身,触及的湿凉并不刺骨,却透着悲哀,“嗯,倒真是像。”
“太狗血了吧。”龚娉不可置信,想起这人最擅长戏弄人,自是不信,故而嘲笑,“沈少爷你何必这么看不开,就算是当初暗恋失败,也不该造成心理阴影产生怪癖啊,感情这事,本就不是付出了,就能得到回应的,愿赌就要服输。”
“我的癖好,似乎就是不死心。”不愿意认输,即使只是她回忆里的一个路人,即便用情至此不曾有过回应,他就是如此可笑,不肯死心。“你会生气吗?”
“当一个影子也挺好。”她只是太过寂寞,而他不爱她,她反而少些愧疚。
此后,两人陷入沉默当中,不该谈及与爱恋相关的事,越深入,越凉薄。
电影接近尾声,果真圆满到乏味,沈炵说是去厕所,去了许久都没有回来,龚娉看着无趣,想着避开散场时的人流,便提包走了出去。
光线刺目,来不及适应,就依稀看见沈炵就坐在不远处的候坐椅上,想来他也是忍耐到了极限,嫌影片太过俗套,又或是开始认识到,她这个人,本身就是俗不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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