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是知道的,他刚因为胃出血住过院,她离开家的前夜,他还胃痛了整整一晚,就是这样,她居然还可以离开,还能在那份协议上签字。
低头看着沈炵,她轻声说着,“我一直以为自己不会爱人,原来……我根本就不是人。”
本是昏迷着的人身体猛然颤了下,便皱眉弓起了身,双手用力顶抠着胃腹,挣扎翻转着,神志未清。
即便是这样,他却抿紧了唇,只低吟了一声,便再不作声,间歇呛咳着,血沫自嘴边向外不断溢出。工作人员上前用力翻正他的身体,控着他的手臂试图将他的手从胃上掰开,只几下动作,沈炵不可控制的□出声,龚娉听了,费力推开工作人员,将他搂入怀里,“你们干什么?他很痛,真是很痛,不然不会这样的。”
“我们知道,但他现在必须平躺,也不能用力按压胃部,血液呛到气管里会造成窒息,他意识不清,我们必须强行……”医生解释着,眼神中透着不满,仿佛是嗤笑,事到如今,才知心疼?
“我知
道,我知道。”龚娉低声应着,眼看着工作人员上前要重新将沈炵按平,她唯是盲目无措。就在这时,怀里的人突然握住了她的手,似再熟稔不过的习惯般将她的手掌贴在胃部,用力压着,就如每次痛极时一样。“沈炵?”她试着唤他,却没有回应。
她知道的,不单是因为痛,这个人,总是本能地护着她,旁人都认定她不够格时,他却会拉住她的手予她信心。他从来不想她为难。温柔至极处,原是如此这般。
龚娉将他向上托了下,让他稍稍斜靠在自己身上,缓缓揉着他的胃,“把手松开,我替你揉,一会儿就不痛了,沈炵,把手松开。”只几下,胃里冷硬纠葛成片,沈炵却顺从的放松了顶按,只低低咳着,时不时干呕着,一口鲜血来不及克制溅到了龚娉身上,龚娉低头看了眼,只抬头询问医生,“是要吐出来,不能让他忍着对不对?”
得到确认后,她扶着沈炵的背,一下下顺着,“没事,难受就吐出来,没事的。”
沈炵靠着她,口中的鲜血很快也染湿了她的衣襟,空气中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医生递了袋子过来,龚娉摇头,“稍微抬高一点要紧吗?能让他就这么靠着我吗?这样他能舒服一些。”
温热血液的温度很快冷却下来,沈炵渐渐安静下来,始终昏迷不醒,龚娉将他尽可能放平,只觉得胸口处阵阵泛凉,车子快速行驶着,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漫长难捱。
眼看着,监护仪上血压数值不断往下掉,补液滴速飞快,医护人员在另一侧加配着药液,不断注入沈炵的体内。龚娉能做的只是握着他的手,方才的不安恐惧淡了去,她联想前因,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才知自己的愚蠢,怕已把彼此推向了穷途末路。
抬手抹去他嘴边的血迹,模糊了一片,看着越发糟糕,她边温柔擦拭着,边小声同他说着话。
“你又瞒了我什么?我是不是又上当了?我倒被你弄的没脾气了。”
“蠢事干了这么多次,这次连你也懒得原谅我了?”
“这次可没人会拉着我不放,对我凶,对我好了。”
“但是我不怕了,换我拉着你不放……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我还不知道你?到时你真能狠下心来不理我?”
“沈炵,有我陪着你,没事的,都这样了,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快乐,他们两个也算是团圆了,╮(╯▽)╭
、转圜之念
“都这样了,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失去?”
这句话,龚娉问过自己无数次,心在一团死灰中维系着暖度,每一次,龚娉都以为这根弦断了天就要塌了,可还会有下一次,心会不知死活的再热一次,痛一次。明白所得即所失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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