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媚拿着手机走出书房,来到阳台上。她不知道自己在书房里呆了多长时间,竟没有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雪。漫天飞舞着鹅毛大雪。儿子不是最喜欢下雪天吗?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没有叫她出去打雪仗。噢,她拍了一下脑壳,兀自笑了:自己忙些啥?儿子到舒云华父母家都快一个星期了,昨天晚上儿子还打了电话的,说爷爷奶奶邀请她去过年。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心里总不能原谅他。听说他后来结了婚,可没一年又离婚了,他通过儿子捎过话说他想她,她心里也明白,她是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梅雨媚又给常富波打电话,但电话总是在通话之中,重复拨了近十次后才打通。
“小梅,你好!”电话通了,常富波还没待梅雨媚开口,就先来了一句问候,“我等着你的电话哩!”
“你怎么知道我会再打给你?”梅雨媚问道。“直觉!”常富波言道,“不是只有女人有直觉的。”
“你看到外面白色的世界没有?看到了?我刚才发现下雪了,我觉得今天你被人民选为德沙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凑巧老天爷就给你送来这么一个银白色的世界,让你去描绘法制的春天,我认为这是一个好兆头,所以打电话给你。我相信你不会忘记今天这个日子,脑海中会刻下今天这银白色的世界。你一定不会玷污它。瑞雪兆丰年!你可不要辜负了老天爷送给你的礼物噢!祝你好运!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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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愈来愈近了,家家户户却难得见到节日的气氛,只是在那些商家的“迎新春,大放送”的牌子上面见到一丝春节即将来临的气息,现在人们对春节的来临缺乏一种热情。
梅雨媚也感到过春节越来越乏味,母亲却硬拉着她上街去置办年货。
上街后,梅雨媚稍一留意,发现街上所有可以张贴广告的地方都张贴着德沙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布告。她听见路人们大声地议论着:“怎么样,我说过,你别看中院判了蒋红兵死刑,但他死不了,他上亿的资产还抵不了他的一条命吗?”“现在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呀,这是什么世道!”……
梅雨媚停下来听着人们的议论,她瞄了一下那贴在不远处广告栏内的一张布告。她知道上面只有张万军、刘运清、钱益洪三个人的名字和其他几名同时执行死刑罪犯的名字,没有蒋红兵的名字。死刑执行大会已于今天上午举行,梅雨媚参加的是岳峰区的宣判大会,大会只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一散会,她就回了家。她听着那些不明事实真相的人们的议论,很想过去跟他们解释一下,但她又怕越描越黑,便没有过去。
第二天上午,梅雨媚到看守所去了一趟,她没有见到蒋红兵,蒋红兵在他的同伙被执行死刑的当天下午就被送到湘雁监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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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期间,梅雨媚什么地方都没有去。她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整理着一部书稿,题目就叫《实践的思考者》。
上班后的第一天,常富波和党组一班人到各个庭室看望大家,他看见梅雨媚办公室上放着《实践的思考者》的书稿,问她是不是参加工作后的经验总结,她笑道:“失败的结晶!”他不明白地看着她,她没有解释。
上午快下班时,常富波又来到了她办公室,跟她谈了一件并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的事。
“秦茂禄在省纪委双规期间,交代了他在负责步行街项目时收受蒋红兵贿赂的事实。”常富波说。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梅雨媚说。
“此事并未完结,案子已移送到了检察院,秦茂禄已被刑拘,不久就会起诉到我们法院来。”常富波眼神中有一丝黯然,“因为秦茂禄的问题又牵涉出我们前市委书记,现在的省政府副省长汪世忠同志,他已被中纪委‘双规’了,过春节都没回来。”常富波说到这里,神情更加沮丧。
(bp;梅雨媚没有说话,但她心里已问出一句话:“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整个春节我的心里都忐忑不安,我想了很久,我们或许真的做错了什么,真的不应该追究下去。”
梅雨媚惊愕地望着常富波,只是过了一个春节啊,他怎么判若两人了呢?
常富波闷闷地抽着烟,他没有去看梅雨媚的脸色,而是继续着他的话题:“春节时,我到廖书记家里去了一趟。他对汪世忠的事极为震惊,他的话语中已对我们的工作极为不满。我跟他作了深刻检查,也代你向他作了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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