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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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画完最后几笔,把画递给她。屋里太安静,能隐约听到屋外麻雀的叽喳声。

        岚接过画,只记得她喟然一声长叹,久久凝视指尖,“你先走吧,咱们这就算是告别了。”她说。

        我打开门,最后一次走出罗亭城堡,我轻轻关上门,没有听到她说再见……

        回到那天放学后我独自留下的教室,当时我脆弱得像是根削了皮的小黄瓜,画着画着就哭了,无声而凶狠地哭,粉笔应声而断。我后退一步盯着用洁白线条勾勒出的岚,然后拿起板擦一下下,重重地擦去。

        一个小时后我才走出教学楼,我踢着颗石子迤逦而行,走到校门口时才发现陈静站在门卫室后面的花坛上,看到我走出来,她才往外走去。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真把采花大盗当成护花使者了,我心里觉得可笑,只好像以前那样跟着她一路回家。才出校门不远,我就看到远处路口毛毛一伙散兵游勇地等在那里,陈静走得越来越慢,很生气的样子,带点委屈。我犹豫了一下,只得继续跟着走。

        那天气氛很糟糕,毛毛怨恨地望着我,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心想毛毛这下彻底“傻逼诺唯其”了,但怪不到我头上,如果他们胆敢责问我什么的,我就给他们两下子,让他们尝尝多伦路的野狗拳。问题是我越这么想就越想打架来着,似乎心里积压了许久的烦闷只有通过打一架才能发泄。最后想打一架的欲望简直是排山倒海而来,为了给打架找个借口,我竟然加快脚步追上陈静,伸出手一把搂住了她的肩,几乎是推着她朝毛毛一伙迎去。无辜的陈静被我这突如其来的耍流氓举动吓坏了,在我的手接触到她肩膀的一瞬间,她整个人抖了一下,我感觉她差点昏过去。我搂着她的肩膀,用力推着她大步向前走时,感觉那枯瘦的肩膀和岚丰腴柔软的肩膀截然不同,简直像根柴火棒,皮包骨头的硌人。

        在我和陈静与毛毛一伙擦肩而过的瞬间,毛毛脸色铁青地问:“什么意思?”

        我这才放开手,粗暴地挥挥手让陈静离远点,一条腿无比惫赖地抖动着,环视着围上来的几个家伙。根本没有打嘴仗的意思,直接对准毛毛的脸就是一拳。

        毛毛痛苦地蹲下,捂着鼻子,鲜血从指缝中渗出。

        打架有时候靠的不是力气,是气势,我当时的气势基本达到了笑傲江湖的境界,简直视一切如粪土,如纸老虎,毫不防备,大开大阖。我越这样,毛毛一伙就越吃不准我的来路,这么着从头到底他们就没敢和我动手,但当着陈静的面又不好意思跑,于是一个个站定在那,由我按照顺序打过去,打完后的无不蹲在地上,痛苦捂住脸上的被打之处,安静喘息,皆无嗥叫。

        我没想到这么没挑战,用力拉开毛毛捂着鼻子的手,发现果然下手重了,我拍拍他试图鼓励他跟我认真干上一架:“再……再来?”毛毛站起身,他的跟班们也一齐站起身,每个人都捂着脸上的某个部位,样子相当滑稽。

        “大哥,”毛毛擦干净鼻血说,“我们不知道她是你马子。”

        “马子”的称谓当时经由港台枪战片流传到内地,因其音节铿锵有力,含义暧昧,带有浓厚江湖气息,可引用范围又很广,所以早已被少年们挂在嘴边。

        我愣了两秒钟叹了口气,因无法结巴解释,所以摸出那盒三五,每人递了一支。毛毛一伙有点受宠若惊,他们哆哆嗦嗦接过烟,先为我点上,然后大家站在那安静狂抽。陈静一扭头走了,她被莫名其妙的我的莫名其妙的举动莫名其妙地气坏了。

        这么着,我就成了大哥,有了一群小弟和一个被气坏了的强加名目的马子。我抬起头,鼻子里全是一股咋咋呼呼的落叶味,秋深了。

        之后的日子照旧,每天的放学路上依然是她前我后地走着。毛毛一伙觉得有点蹊跷,他们搞不懂为什么我总是跟在陈静的后面,这未免不像泡马子的常规套路。我也觉得有点说不过去,可大话说在前,当时面子上就有点下不来。有几次我试图赶上她和她并排走,以便能让毛毛一伙认定她是我马子,可没想到她加快脚步又走到前面去了,妈的明显是怄我。我不得不告诉毛毛一伙我这是最超前的泡马子手段,既然是马,当然应该“放养”,让马跑在前头,以便我可以从后面欣赏她走路的样子,我一本正经地问毛毛他们:“女女人……什什么最重要?”

        回答千奇百怪,有的说是脸,有的说是屁股,有的说是奶子,有的说是头发,甚至还有的回答说:“牙呗!我就喜欢牙白的。”

        我沉稳点头,并不一竿子打死一片,我的目光中飘出曾经沧海的沧桑,然后我缓缓道:“都太……太片面!女人身身身材最重要!”

        一群龙兄虎弟围着我,对我的一语中的发出齐声赞叹!

        “所所以……”我意气风发地环视一周,说,“会会泡马子的……全全他妈跟在后后面……”

        “为什么?”一个小子忍不住提问,立即被毛毛一巴掌扇下抬起的头,“他妈听大哥说!大哥还没说完呐!”

        于是我借坡下驴道:“只只有女人走……走路时,才才才才能发发现她身材的好好……好坏!”说了这么多话,令我气喘吁吁。

        (bp;“高啊!”毛毛击节赞叹道,“实在是高!”

        关于我的“只有从后面观察女人走路时的样子,才知道她身材是不是走样了”的理论一时间广为传颂,神色凝重地跟在马子后面的少年短短几天内数量暴涨。毛毛一伙更是对我崇拜得五体投地,在他们口沫横飞的宣传中,我不仅成了一个嗜血成性的冷面杀手,一个人打趴下了他们一群人,更是一个辣手摧花的狠角色,“哥们太牛了,”一小子对另外一小子说,“丫每天跟在大眼睛后面,观察他马子的身材,只要身材一走样,他就立马蹬了大眼睛,毫不留情那是肯定的!”

        另外一个惊叹道:“真男人!”

        我纯粹是抱着玩玩的想法去招惹陈静的,既然那天都搂过了,不能就这么算了,自己也知道如果不弄出点大动静来,那“放马”理论撑不了多久。

        我开始跟踪陈静,在我毫无目的的跟踪中,我发现陈静步伐的节奏总是很自我,任凭周围甚嚣尘上,她丝毫不受其影响,如朵荷花般静静漂过一群鸭子扑腾的水面,荡着涟漪远去。周末时她喜欢去西南面的商业区一个人静静逛街,途中她会买个冰激凌,边走边吃的样子安静得尚且可爱。有一次她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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