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何穆闭了闭眼。
何瑨宁一咬牙:“那上面记着我执业以来跟所有当事人和办案法官的金钱往来。”
“你……”何穆一愣,整个人不由站了起来,“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不是我的。”何瑨宁咬牙切齿,“我自己记的东西好好儿地锁在我们家保险柜里呢,我不知道那一份是从哪儿来的。今天我到漕浦刑庭去阅卷的时候看了物证照片,不知道是被谁抄下来的。”
何穆几乎瞠目结舌,他很清楚自家侄子平时都干了些什么勾当,那种姓名缩写加金额日期的直白记载翻译了过来直接就是一本贪污受贿证据目录;凭何瑨宁在凫州司法界的活跃程度,几乎能把整座城的民事审职人员折腾个空,这目录就算检察长亲自查看都不一定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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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谁?”何穆低声询问。
“还能有谁,基层法院进去一半,中院民庭也基本上空了。”何瑨宁轻柔着太阳穴,“叔叔,我求您了。”
何穆低头看看表:“晚上九点到我家来拿。”
何瑨宁恶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好像是自己的嘴唇出卖了他。何瑨宁唇色偏红,这时候被咬的隐隐地渗出点儿血丝,更有一种红唇烈焰的刺激观感。
何瑨宁怪只怪自己从小家教太好,被何父逼着天天写日记,写到执业时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何瑨宁不是不知道自己这种记账式日记的危险性,于是自执业以来这种记录全变成了名字缩写和涉案金额,整整齐齐,远远望去就像一本账簿。何瑨宁的小本子是带密码锁的,平时不用就锁在自家保险柜里,跟房产证人民币美钞放在一处,比命根子还重要。他想不通怎么就会被人抄了过去。
抄还不打紧,最可怕的是如果抄的同时被复印了拍照了,这简直能让何瑨宁永世不得翻身。
何瑨宁八点钟摸到何穆家里去时,何穆几乎觉得他变瘦了。
“叔叔。”何瑨宁进门看到何穆凄凄艾艾地叫了一声。
“没事儿我拿回来了,你别做那副样子。”何穆有些怜爱地把何瑨宁往自己怀里抱了抱,胡乱揉着他的发茬子,像是哄小孩儿一样从身后拎出了物证袋,“你看呢,在这儿在这儿。”
何瑨宁猛地把物证袋拽在手里,就跟抓住了自己的命根子一样。他有些粗暴地扯开袋子翻看笔记内容,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触目惊心。
何瑨宁深吸一口气,想起了似地幽幽开口:“那张照片还在卷宗里呢。”
“这个抢劫杀人的案子案情简单,应该很快就结,”何穆去顺他的背,“伍涛这一茬过去之后应该没人再注意到这个物证。”
何瑨宁趴在何穆怀里,死命咬牙:“要死刑。”
何穆拍拍他脑袋:“行行,就死刑。”
“不能缓期两年。”何瑨宁补充。
“行,咱立即执行。”何穆又哄着他。
叔侄两抱了一会儿,何穆终于觉得有些尴尬,正要动作时突然听见怀里传来一声哭腔:“叔叔,我还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呢,叫我知道了老子弄死他。”
何穆心里叫了一声小祖宗,温柔有力地揉揉他脑袋:“这事儿我慢慢帮你查,你那记录太危险,以后别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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