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换个法儿记。”何瑨宁皱皱眉。
“别说不听。”何穆把他推开来跟自己对视,“听话,这事儿危险。这次是你运气好,下次指不定又会出什么岔子。”
“你不知道,”何瑨宁欲言又止,“我记这个不是为好玩儿。”
“那是为什么?”何穆直视着他。
“反正我有我的用处。”何瑨宁从何穆的身后把手给抽了回来,目光移向一边,“这事儿放在今天是招祸,指不定明天就能救我的命。”
何穆一挑眉:“说什么呢,谁要你的命了?”
“本来就是。干我们这一行,法官和当事人都不是我们的盟友。”何瑨宁不带感情地瞪着何穆,“上个月维新所有个刑辩翻船了,一看就知道是被法官拉下去垫背的。律师处在司法链条的最末端,上面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第一个玩儿完。我要是连这点儿风险都不舍得冒,出了什么事儿第一个被踢下水的就是我。”何瑨宁看了那本沾满血污的记事本一眼,神情憎恶又甜蜜,“这玩意儿就是我的护身符。”
何穆看得一阵心疼:“瞎担心什么,还有我呢。”
何瑨宁盯着何穆直皱眉毛:“你是我什么人,你又不顶事儿。”
“瞎说,”何穆抬手给了何瑨宁的后背一巴掌,“你现在出去杀个人,你看我顶事儿不顶事儿。”
何瑨宁听到这话时心灵里稍微高兴了一下,脸上却也不好直接表现出来,头一低就骂道:“你们这些人就是一脑子暴力。”
“国家机器怎么能不暴力?”何穆一本正经地回答。
何瑨宁没理他这茬,本子已经到了自己手上,他心情不由稍微放松了点儿,偷眼瞄了何穆一下,起身往客厅另一头走。
“干什么去你?”何穆扭头问道。
“洗澡啊,”何瑨宁头也不回,“今儿晚上我住这儿。”
祖宗!何穆的太阳穴又开始跳了。
“怎么地,你不乐意?”何瑨宁手扶门框妖娆转身。
“得得,我乐意。”何穆压制着内心那股邪火,“你睡我房里,我睡客房去。”
何瑨宁眉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里骂着娘,疙疙瘩瘩地脱衣服洗澡去了。
何瑨宁滴着水出来的时候何穆一本正经地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正眼没瞧何瑨宁一眼:“洗完了?主卧的被子床单都给你换好了,吹了头发赶紧去睡。”
何瑨宁滴着水靠近:“你呢?”
何穆电视一关就站起来:“我这会儿去洗澡。”
“洗完澡呢?”何瑨宁叉着腰眨巴眼儿。
“我上书房看会儿书。”何穆冷静作答,微微一颔首,“你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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