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氾王陛下的动作轻柔至极,以至于吴蓝涤忙完这些后,发现百韶已经靠着自己睡着了。
吴蓝涤又气又笑,眉眼间虽然柔和,却仍是拧着:“你竟是在关心我吗?还是同我一般的心情呢?”他自言自语着,将自己的披风盖在百韶身上,正想靠着矿洞休息一下,便注意到她一双玉足露在披风外,那双绣花鞋是不能穿了,他伸手将她抱紧些,拢过冻得有些发青的双足,握在手中为她取暖。
吴蓝涤再次检查了一遍,确认百韶已经很好地裹在披风下,才调整了一个舒适些的姿势,闭目养神。
百韶做了一个梦。
梦见吴蓝涤驾崩了。
而后,便惊醒了。
她喘着气,心跳得极快,直到注意到耳侧平缓的呼吸气息,才终于从梦中清醒过来,定定地看着吴蓝涤。
男人的侧颜与清醒时一样美丽,只是少了几分锋锐犀利,多了几分温柔平静。
百韶几度想伸手摸摸他的脸,却最终没有这么做,只是平静地靠着他的胸膛,既不言语,也未曾阖眼。
☆、第十七章为王之心
百韶的沉默一直在吴蓝涤的感知中。野外并没有那么安全,如今使令不在身畔,吴蓝涤可不敢安然入睡,即便他注定命不久矣,可还有个她。
他犹豫了许久,这样的夜晚也许不会有下一次,是叫它平静地过去,还是与百韶说说话呢?
想了想,吴蓝涤并未睁眼,只是开口问:“你曾想问的事,我只说这一次,有兴趣听吗?”
听到男人醇厚而熟悉的声音,百韶下意识地去看他,却见他仍闭着眼,想是在养神。
百韶曾多次试探吴蓝涤的过往,甚至不惜试探太宰广溪,但无论是吴蓝涤本人还是广溪,皆是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百韶也曾以为这将伴随氾王失道永远成为一个谜,谁知在这简陋至极的矿洞中,他竟突然愿意坦露。
“我在听。”
“你出生后,可曾见过玉座空悬时的光景?”
“在本国不曾见过。”百韶出生时,雁国已经安定繁荣了六百年有余,至今如此,而其它国家虽有混乱,长辈也不会愿意她去这样的国家游历。
“那并不是什么好事,没见过才是最好的。”吴蓝涤说道,他微微皱着眉,似乎在回忆百年前的碎影,又似在思考如何阐述那些往事。
“我印象中最深的,便是家里的铁栅栏。”
“铁在常世是贵重金属,你的家庭想必很是富裕。”百韶猜测道。
“很小的时候还算是衣食无忧,直到……”氾王顿了顿,抿着唇沉吟许久,才道,“母亲过世。”他又一停顿,才补充道,“是因为妖魔。”
百韶一愣,她其实从不认为妖魔可怕,虽然知道黄海的妖魔对她而言十分危险,但她自幼就与白离相伴,雁国又是可以养妖魔的,加之并不曾遇到来自妖魔的危险,自然不能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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