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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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听说,药材商破了产不知所终,据说在上一年收获药材时书记吃了回扣。

        再后来,乡长接替书记做了书记,他原就反对搞什么药材,自不管书记的这些烂事。面对丰收了的药材和这样的结局,人们只能骂骂了事,发誓决不再信他们。

        长期的农村干部经历让刘老蔫儿非常了解乡里的干部,或许如他自己所说,他总能摸准他们的脉,所以虽经历了无数次地干部调整和换届,他总能安然无恙稳居帅府。这是一直令刘老蔫儿自豪不已的一件事,面对他最喜欢的络绎不绝的求经者,他总能侃侃而谈。

        他说,乡里的领导每一任都要选择一至两个项目作为政绩突出来抓,作为下属,对于这些项目即使非常反感,也必须要装作积极认真地样子去抓落实,即使抓不成,态度却是必须的,不过,也不要担心落后,只要这阵子风过去,就会风平浪静,因为总有些没有经验的人会极力地迎合书记的口味去做,这样,书记的政绩很快会成,迎合的人倒了大霉活该,我们只要风过去了就好。乡长虽然也是乡里的主要领导,但终究不是一把手,乡长做了书记后,很快就会有所动作。

        这便是其时的刘老蔫儿,且不管其正确与否,最起码我们能够看到他的变化。然而,事实仿佛非要证明他正确似地,乡长接替书记一个周后,便召开了全乡干部大会,宣布今后一个时期要突出抓好小城镇建设和个体工商户的发展,说二者是相辅相承的。

        在这里,需要声明一下,兄弟们不要对我的讲述产生误解,我并不是反对乡领导们的这种探索,应该说这些探索都是有益的,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们处于当时的环境,或许连这样的勇气也没有。这也是我的讲述力求客观公正力求只讲述事实的原因。

        再说乡长是位性情温和的男人,尽管他同样给各村下达了发展个体工商户的数量指标,考核却不如他的前任们那样严厉,因为他的着手点放在乡驻地上,他明显在学县里鼓励人们到县城居住经商的做法,制定了优惠政策鼓励农民到乡驻地盖房经商,盖房则只能盖楼房,似乎只有楼房才能真正代表小城镇的质量。

        他的工作跟他制定的优惠政策一样卓有成效,不足两年的时间,乡驻地的楼房建筑面积达二万多平米,是县里下达给我们乡指标的五倍还多,原本破烂不堪的小城镇居然真的象个城市的样子了,期间当然也有招商引资和乡办企业改制加入的因素。

        他当然知道,小城镇建设不同于其他项目,必然会受到资金因素的制约,过了高速发展期之后就会慢下来。但这并不是他所担心的,因为按照他的预期,不等这个高速期过去,他就会调走。

        结果却偏偏没有调走,不走就要做事,而且要做得象模象样。这是他的一句格言。顺应当时的形势,他又重提推广大棚技术的问题。或许果如他经常所说的“农民最难缠”,或许因为他处理药材事件所留下的后遗症,至他最终调走,大棚技术不仅没能推开,连原先发展起来的数量不多的几个也被人推到了。

        从这一点儿上讲,他又是失败的,相信在他事后回想起这段时光的时候,必定会悔之莫及,因为他不仅白白免掉了几位让他在发展小城镇时视为干将的村支书而让他们视为仇敌,而且也让全乡通过以资代劳的方式增加人均上百元的负担,并且让他的仇敌们以此为借口大肆上访大肆败坏他的名声。

        应该说,他的调走,在他的几位同行中是最不光面的,尽管纪检委并没有查出他什么经济问题,传言却是沸沸扬扬,经济问题、女人问题、连“扒灰”的说法都有,维描维肖。这直接影响到了他的安排,据说原准备调他去县局做部门正职,事实上却只安排他去某个小部门做了副职。

        据说,他为此耿耿于怀,好长一段时间没去上班,到人们再次见到他时,早已瘦脱了相,说是因为气而百病缠身。但据刘老蔫儿后来在县城碰到他后回来说,此人虽有些低沉,精神头儿还是蛮好的。

        很应该感谢这些老领导为我们乡结构调整所做出的这些有益探索,应该说,正是这些有益的探索为我们村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但当时我们村之所以跟其他村一样没有及时地融入这些探索,跟其他村一样,既有人为的因素,也有客观原因。

        事实上,几乎与这些探索同步,露天菜果的好行情居然维持了如此长的时间。象我们刚提及的总能赚到钱的那种人在跟大家一样感到欣喜的同时,隐隐也感到了某种不安。

        不安归不安,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市场这东西确如已去世的那位书记所说,具有不确定性,就象一匹烈马,温顺时尽可让人享受乘骑的乐趣,一旦起了性,就烈得让人无法控制。

        关于这一点儿,他们已从最近的几个变化周期中明显感受到了,这个周期中的坏行情变化的幅度无疑越来越来大,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虽如此,除了少数的譬如我父亲这种平日里闷声不响只顾追求安全的颇有点“小瘪三”意味却经常在事后才发现他们原来是正确的人,在悄悄地通过适当增加粮食种植这种被动应付的方式来企图化解风险之外,多数人还是在抱着听天由命的态度静等着这个周期的到来,在他们看来,来与不来终究还是不一定的事情。

        这种表达方式或许并不是太恰当,因为不少事情在发生之前或者发生的过程中并不能象事后那样准确评价,有的往往还只是预感,而且事情的果真发生往往是悄悄的没有人们事后评价时那样明确的界限。

        据我父亲回忆说,这次对我们村曾产生过强烈影响的市场波动跟往常唯一的不同,便是临近菜果收获时,老天爷却意外地下起了雨。

        众所周知,菜果收获前怕雨,因为雨水不仅不利于菜果的成熟和收获,而且容易腐烂,只要烂开了头就是一大片,所以从一开头就让人们的心揪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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