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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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组长的后来调入,显然没能完成他们的渴望,自然而然地便把希望寄托到了我的身上。从表面上看,我确是个强势人物,不仅本人有过做领导的经历,而且老婆是这个乡的最高领导。

        但我绝不是他们所盼望的那个人,因为我与丽萍之间的关系也已到了极其微妙的地步,尤其是在经历了那场风波之后,一度曾到了崩溃的边缘,不仅如此,我甚至由此产生了对所有女人的敌意。

        但这并不妨碍男人追求的天性,只要是健康正常的男人绝不可能总把自己罩在阴影里,一旦走出阴影,因新同事调入而暂时受到压抑的嘴皮子上的关于女人的探索与研究又开始了。

        说是探索与研究,其实就是漫无天际的谈论,内容多、杂、乱,只要有一个起了头,就会你一句我一句地讲个不停,乍听起来往往会因为毫无秩序可言而摸不着头脑,但如果能够耐心地沉入其中就会发现,他们彼此间只要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绝不会因为一时疏忽而漏了话题。

        话题多指向女人,或相貌或人品或气质或某一个特定部位,如果能够把他们的零乱的甚至毫无干系的话连起来,有时候甚至就是一次性生活绘声绘色的描述。

        除了偶尔地碰到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难免要发一番感叹之外,视野多固定在同校的女教师身上。对于这些女教师,他们甚至已经过了无数次反复地争论,最终按照他们认定的标准排了号,背地里提及她们的时候,根本无需叫名字而只需叫号或者他们硬给定的《红楼梦》里的诸如袭人、晴雯、丫环之流。

        这些话题的跳跃性非常大,忽而说上班的路上碰到一个美媚,忽而又会转到女人的某个特定的部位上。话题的起头者常常是含蓄的,说着说着,就会大胆直露起来,象是竞赛似地,非要到语不惊人誓不休的地步,而且这些话题总是在不断地重复,却没有任何人表现出丝毫的厌倦。

        说女人也有说女人的好处,说女人组里关于家长里短的闲话就少,同事们反而相处得更融洽。这也是我们组明显区别于其他组的两大特征中的另一个,难怪组长总是居于中间立场摇摆不定:时而无异于训斥地激烈反对,时而又会续上两句,譬如在大家自觉对女人观察已经细致入微的时候,他会突然插话指出女人的一个极其细微的却被大家忽视了的想想确是明显的特征。

        这样的反对,无疑助长了讨论的热烈气氛,面对尖刻的却绝对是善意的讥笑,他总是一笑了之。他原非生性滑稽之人,素有冷面书生之称,每逢此时却必要扭捏一番故作窘态,因滑稽无比常博得哄堂大笑。

        滑稽可以分为好多种,有生相滑稽、语言滑稽、动作滑稽等,却都比不了他这种偶尔的既搀杂着庄重的语言与动作又惺惺作态而且总无法掩饰至真情流露的滑稽更能刺激人的笑神经。

        对于这些所谓的探索与研究,我是不敢苟同的,这里面除却我当时心情方面的原因之外,更重要的是我认为,这有损女同志的尊严。

        他们便劝我,说“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是一条客观规律,只要符合客观规律的东西就是最美的,这也是辩证法的基本要求之一。

        想想他们的话,道理上倒是无懈可击,情理上却终究讲不过,不以为然的神态自然就要流露出来。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说的就是环境对人的影响,他们显然坚信这一点儿,“绝不要阶级异己分子混入”,合着伙想改造我——见苦口婆心地循循善诱无法让我就范,更激发了他们改造我的强烈愿望,这种愿望与我的顽固坚持很快就形成了对抗。

        他们除了更加疯狂地在我面前研究外,常常还会把组长也拖进来给我摆出一些甚至连他们自己也说不清的诸如女人之间到底研不研究男人的问题。

        我不是女人,当然不知道女人之间到底是否会象男人之间这样露骨地议论男人,只是曾听他们议论过自己的男人,而且多会让幸福感溢之于言表。

        这或许就是女人更加隐蔽更加爱慕虚荣的天性而绝不会让痛苦表露出来的一种善良的虚伪吧,现记录一段以证明之:在一次机构改革之后,某女同志的男人显然提了职,自要拿到同事中间去炫耀,说男人做了某某科室的负责人。

        另一位则说自己的男人提了单位的副职,这显然在说谎,单位里最近根本就没有提拨新人,大家彼此都知道,因为她们的男人都在同一单位里任职。大家却不点破,只是脸上露着哂色,而说话的这位根本无暇去察言观色,只顾沉浸在自己编制的大家都知道的谎言中,她们便以为她在闹情绪,因此而来的讥笑被硬生生地压了回来,憋得每个人脸都通红。

        即使这样,三位当中的最后一位也早已憋不住了,但又不想说谎,就大声说,我男人做了单位里的会计。说着又补充道,真的,不要小瞧了会计,那是管钱的,管全单位的钱,那是相当有权的。见大家笑,她又象跟谁强词夺理似地说,真的,那是相当有权的,有一位绝对重量级的老板自以为拿到了领导的批条就尽可以敞开口袋装钱,我男人愣是不给,直到他孙子似地提了两瓶酒到我家,第二天才给了。

        原担心大家不信,还要再举一例,却见大家其时因联想到学校会计的趾高气扬而露出了钦佩的神色,女人才立即被幸福所包围。

        这是我偶尔听到过的一次真实的谈话,他们却认真起来,非要说我在编故事,而且结尾必非如此,而必定是女人们在听到最后一位炫耀自己男人如何如何“威猛”时才露出了钦佩之色,但到底是否如此,他们跟我一样拿捏不准。

        为了验证,他们在经过反复地研究争论总算达成一致意见之后,就决定由爱情至上的老杨和老王两人去问当时校里最为活跃的某组的一个女人,尽管他们经过了谨慎考虑,尽管两个人同样是小心翼翼紧张万分的,当然话也说得自以为甚为艺术得体,但由于他们的名声和“光棍儿”的身份,还是话刚一出口,就被女人误认作了耍流氓,狗操的驴养的被骂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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