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某一日在酒宴上他只抓住了我一个极细微的过错就大发雷霆,言语甚为不堪直刺人的自尊。
虽然我当时也沾了酒,但意识却是清醒的,我居然没有象大家期望的那样跟他对干,只一味地自我检讨赔不是。
我的这种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大度自然被人斥之为软弱,有的甚至在背后偷偷地呼我“软皮蛋”,说这话时不可避免地会是一脸的不屑。
软弱未必就不是一种生存之道,而且最容易博得人的同情,我的软弱虽伤及了自尊并且让不少人为之瞧不起,却让极为重要的人际关系热络起来,原因是新任局长的严格考勤制度不再允许我随意地来去,即使无事可做,包括副局长在内也必须坐班,理论依据则是拿着工资上班就是天经地仪的。
上班确天经地仪,任谁都没有反驳的理由。——人就是他妈的贱,忙嫌忙累嫌累真的无事可做了又嫌无聊。
但面对新形势,我必须要放下自己已少得可怜的自尊而表现出来的架子,屈尊俯就地跟他们闲聊。
很快,我就发现,以我这样的身份只要不一本正经地去管他们,他们还是愿意跟我交往的,有时候甚至会极尊重地邀我去参加他们一些东借西凑的场合,而且非要我坐到主陪或主客的位置,尽管我明白他们也知道我什么也管不了无异于一块招牌,只要我能够厚颜无耻地代表局党委自大一次说一些不着边际无甚意义的大话,常常也能够让他们自觉挣得了面子而满足,当然,在满足他们的同时,我可怜的自尊也会因受到没原则的恭维而得到满足。
任谁都知道,这样做无疑在混日子,而我却逐步混出了味道。
这或许就是他们所说的场面,没有场面就不会有所谓的油水。
虽然我仍说不清怎样才算油水,也无意于他们拼力去争的油水,这些场合终究让我省去了不少吃喝的费用而避免了每到月底因工资耗尽经济拮据的尴尬,更重要的是这些原让我讨厌的东西无疑让我进一步拉紧了跟他们的距离而能够更好地闲聊。
原来这些场合居然有如此的功能?!
至此,我仿佛明白了我们县的官场何以会有那么多的流言蜚语,当然,这些流言也不能全算是流言,往往也有多数的真实存在。
——既然无所事事,必要闲聊:场合上聊,上班的时间也在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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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聊也有闲聊的讲究,看起来漫无天际,内容却丰富:常常会由一些诸如今天天气真好之类的不着边际的话引起,渐渐地向天文地理古今中外等蔓延扩散,大至纵横天下,小至百姓琐事,最后必然连“当朝不议当朝事”的禁忌也不顾了。
其中当然多是道听途说的猜测,因为闲聊不能总重复,有的甚至宁愿费财费力去探听来满足闲聊的需要。
且不说闲聊必生流言,单说这些生动鲜活的内容无疑让我了解了局里更多的内幕。
譬如局里最受一把手青睐的那位副局长,据说不单纯因为他有深厚的背景,更重要的还有,据说他的这位背景曾向局里捐赠过三万元,尽管这些捐资不过是归他背景所控制的国有资产捐出来于本人毫发无损,但现在讲究的就是不求所有但求控制:
只要归我控制,其流向自要由我说了算,我让其流向同属行政的你单位自然犯不了啥大错,却是解了你的燃眉之急,更何况是经费日趋紧张的文化局。
如此,即使我不图回报,你局长总不该无动于衷吧:人是感情动物,总该讲感情吧?感情是私事儿,但人首先是感情动物之后才是人。所以,感情不可能仅体现在私事儿上。
再说了,什么是公事?公事实际上就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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