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不去细说二者之间的联系与区别,单说刚才提及的两个阶段我的碎话天才无疑受到了限制而没有得到淋漓尽致地发挥。
碎话是必须的,不仅因为自然积蓄的能量得以排泄可以让人得到愉悦,而且还会因为暂时地让人成为某个小团体的核心而让人骨子里喜欢表现的天性得到满足,所以碎话还有无限蔓延的趋势。
然而,这并不等于说碎话是不可控制的,除了其时其境的因素外,更重要的还是人自身的观念。
譬如刚才所说的两个阶段,尽管碎话在强烈地诱惑着我,我还是有所控制的。
既强烈地渴望着,又自我控制着,这样一对矛盾就是我当时最真实的写照。
或许人永远地就要处于这样的矛盾之中:既渴望着,又无法甚至不想实施自己角色的转变。
我当然地在反感着我爹娘的操作,分明地又渴望着这种操作,似乎离了我爹娘的操作我当真不知该如何去做。
如果你能够理解了我啰哩啰嗦所说的这些话,就不难理解碎话内容的广泛性,无疑地,搀杂着情绪从天到地从人到社会从国内到国外从贫到富等等所有人能够意识到的东西都有可能成为碎话的内容。
从表面上看,“碎话”是广博的,仿佛宏学大儒,但“碎话”多讲究韵味,倘若要从“碎话”中了解信息必要首先关注它的韵味,而只要关注韵味就又会加入人的主观创造,凡是人的主观创造都无法摆脱主观性,也正是因为这种主观创造性才让碎话真正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待我的意识达到这个层次,已是我到工厂为弥勒佛开车的时候。
无疑因为“司机”这个特殊的身份,我仍无法很快地成为碎话的中心。
但此时的我已放松了主观上对自己的限制,便有了认真地观察和研究碎话的机会,而且形成了开头的观点。
所以,我更加强烈地渴望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在我看来,他们或许是最纯朴的一类,我原就是他们中的一员,为什么偏要从中分离出来呢?
人自我控制,往往是最累的——不仅需要过着仰人鼻息的生活,单是终日里说着心口不一的话就足以违背自己的性格而让自己因为矛盾而郁郁寡欢。
为什么非要如此呢?反叛或许才是最真实的,尽管反叛常常被人隐藏的极深,但绝不可以因此而否定这样的事实,而且反叛这种人的天性也会因为道德的约束而遭到人惯性力量的抵制。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能时常记起自己的身份,因此参与碎话常常是有选择的,只要涉及到厂里的一些关键,我就会突然地闭口不言。
是否可以这样来表达:我既是受欢迎的,又因为我的表现而遭人排斥。
之所以这样说,则因为人的角色是至关重要的,处于我当时的角色,哪怕是随便地说一句话,人们也会如获至宝地认为事关工厂的机密,对于喜欢猎奇的人们来说,我自是最好的渠道,但由于我的表现,人们又必然地因为担心我会告密而处处戒备着。
这与我急于融入其中的愿望恰恰又是一对矛盾,但只要想做的事儿,我当然不会就此放弃。
唯一的方法,就是选择一些与工厂无关的内容主动挑起碎话的过程。
人有的时候是相当脆弱的,他们的戒备其实也容易被我天才的碎话所打破,只要《脸面》中曾提及的我编造的一个关于弥勒佛的故事,我很容易就融入了他们之中。
真的,不是吹,我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有碎话的天才,事情只要起了头,我就会记起许许多多的东西,这些东西显然都没有经过大脑的认真斟别,随便地说出来就足以充实谈话的内容。
说起来,天才也并非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有的内容尽可以重复而不影响谈话效果,只要把其中的一些小东西略作调整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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