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做法,无疑是一种折磨,因不便于愤怒就常常让人恐惧。因此,只要提及回家,我就害怕,唯恐折磨再一次降临到头上。我常想,这恐怕早已超过了“孝”的概念。
而丽萍则不然,即使到她做了干部,即使我娘待她做了干部之后愈加变本加厉,她依旧一如既往地回到家里就忙这忙那,尽管她学做的饭菜单从色泽上就足以诱人口水,尽管我娘从没有让她吃过哪怕只有一次囫囵饭。
可以毫不愧心地讲,她甚至没有一句牢骚,即使在陪我怏怏不快地回到宿舍啃着冷馒头时,她依然在笑着,安慰着我,看不出有丝毫的不快与哀怨,而且逢到节假日或周末就催我回家。即便如此,她最终也没能赢得我娘的谅解。
绝非是对父母大人的大不敬,或许恰如村里人所传言的那样,正是因为我娘对于丽萍的刻薄,遭报应才得了恋床病。
对于我娘的病,丽萍没有丝毫的懈怠,但我娘醒来之后仍是指桑骂槐不止,临终时还要用打翻丽萍手中的药碗而耗尽自己的最后一点儿力气。
在这一点儿上,她是合格的,但对于她的承受力,我似乎总有点儿耿耿于怀。
这时候,思路的跳跃性通常是最大的。果然,稍有停顿,便即又转到了她的容貌上,陌生感再度浮起,而且越来越浓,直觉得这确不是个漂亮的而且与己无干的却非要共此一生的女人,叹息不觉轻轻而出。
女人终于醒来,睡眼惺忪地盯着我直问“怎么了”,她总是这样夸张,仿佛要发生地震似地。
我有点儿羞涩,忙以咳嗽掩饰。
女人便以为我患了感冒,习惯性地把手放到我额头去试。
这是小时候我娘常有的动作,在对待孩子时,或许这是所有做过或曾做过母亲的女人都会有的动作,我居然感到了那种母亲才有的温柔。
此情此景,显然地,人都会经常犯先入为主的错误,她竟然从我的额头试出了热,便把整个身体都压到了我的身上试图用体温来温暖我。
女人体温总高于男人,她总那样热,象火。
往日里,我最经不得她身体的爱抚,而此刻,我却只觉得烦,却又不忍拒绝她……就这样习惯地相拥着,静静地躺着,我的思想仿佛停止了运动。
必须承认,人确有太多难以弄懂的东西,但最难的还是人自身。
我至今也说不清,就这么偶然的一个梦,何以会让我的激情全消,或许就因为自己说了谎。
我自小接受的就是诚实守信的教育,所以最不善说谎。在我的理念中,说谎是最不道德最不文明的行为之一,所以也从不说谎。
然而,现实与所受教育之间的差距让我产生了迷惑,带着惶恐的迷惑。——这毕竟是我第一次对她撒了谎,我认为。
夫妻之间到底该不该存有谎言?这个问题尚未容许我作进一步地思考,就发生了前面咱们所讲过的故事,当然也包括红杏出墙的一幕。
在这里,我所要讲的,就是一番经历之后自己竟是明白了许多也糊涂了许多。
所谓的明白,大概就是看淡了许多东西,譬如荣誉,不再那样苦苦地追求,当然,荣誉永远都是好东西,只是看待的标准发生了变化。
有时候,我也会觉得自己只有到了这一刻才真正学会了思考,尽管我自小就被誉为肯用脑的人,但那更多的是因为我的学业成绩,而非是我当真就会思考,其实我不会思考,及至我高考落榜之后就没了我肯用脑的话便是最现实最有力的明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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