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怎样才能相信我呢?我有些气急败坏。
她问,理由呢?女人都喜欢问理由,尽管她们也知道这理由是虚无缥缈的。
我的理由当然简单,但不宜说出口,又不想欺骗她,情急之下便说,没有理由。
有时候,没有理由就是最好的理由。
我感到了她的动摇,是直觉告诉我的,直觉是最准的,或许她希望我有所表现。
表现有什么难的?若是到了眼下的情势,任何人都会有不计后果的表现——我死乞白赖着,或许死乞白赖是男人的共性,村里人却说我疯了,因为咱们刚才说过的理由。
你才疯了呢!疯了就疯了吧,人生难得疯一次。
她总算答应了,因为有了结果,疯也值了。
应该说,与她的结合是我的人生的转折。或者说,之前我象一只没有桅杆的小船,现在总算靠岸了。这是我与她做爱时产生过的感觉,但称之为转折绝不为过,或许正应了神人的那句话:人的运气往往是两个人的。
——与她结合的那天,支书下台了,倒是省去了我总想痛打五虎一顿的麻烦,尽管刚才提及,他在成为我堂叔小舅子之前就对我甚为友善。
我不敢有这样的想法,怕触及了自己的痛处,便以“不值”为由劝自己,因为他爹下台了,在我的印象中,凭老子余荫的小子没有多少真货,我只要静待其悲惨的下场。
与他爹下台相对应的,是新支书推行了其实其他村早已于两三年之前就已推行的大包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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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包干是个好事儿,当年就让多数人吃上了白馍馍,但对我来说,却算不得好事,因为除了那些人们逐渐用不着的小手艺,我压根儿就不会种粮。
幸亏我已有了女人,女人生于一个大家庭,竟是比我有见识,我便依靠她做盘算。我没有多少文化,盘算尽是些小盘算,又不会种地,但弱人最大的优势就是肯听计于人且肯下功夫吃苦力,因为他不会缺希望,有了希望谁都了不起。这不是歌里唱的,而是现实,现实才会让人亲近。我学会了种粮,所以就不再挨饿。
让胃肠充实,实在是种美妙无比的感觉,由此而带来的自豪足以让我放弃所有的欲望。
在这点儿上,女人倒象是比我见识更高些,她说,做人切忌得意妄形,等着吧,紧日子还在后头呢。
她是指日后儿子的开销,算起来,这小家伙的开销实在不小,若是算到大学毕业,怕已有二十几万了。对我来说,这是个天文数字。
但弱人自有弱人的计算方法,只要明细到年到月到日,数就小的多了,相信我足能够支撑。
女人就不同了,非要综合来算,似乎只有累积起来才能算是钱,所以就有更多的担忧。
想是受了她最忌狠的五虎堂哥的启发,她甚至跟我提及了我的小手艺。
别以为受了他的启发,女人的仇恨就消了,我能够感觉出来,她随时都有扒其皮食其肉的心,或许这就是女人的胸怀,尽管按她自己所说,她现在是满意的,不少的事若是没有了当初就没有现在。
不过,这小子倒是把搞经济的好手,只见他左右折腾,倒是象皮球一样发了起来,愈发趾高气昂,似是在无声地宣告着什么。
女人愈发仇恨,但还是会受启发,尽管因为仇恨更加瞧不起他,要求我不准与之有任何的来往就是最有力的明证。
而我的小手艺显是不中用了,因为不少的人家已经睡上床用上了液化气,这样比那样更文明了些。更重要的,则是温饱让我停步不前。
女人说,你可以有更大的发挥嘛,难道就不能造屋吗?语气中已尽是责备,女人到了总是责备男人的时候,定是已铁定了跟男人的心。所以,虽受了责备,我还是满足的,用近乎撒娇的腔调说,还是种粮吧。
这是唯一的不精的另一技艺。
女人顺从了我,这是女人最优秀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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