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民们被赶离后山,受伤的县民也得到专业治疗。
无事可做,却没有人睡觉。精神疲惫,神识飘忽,却毫无睡意。
佟止峰抱着夏然,两人紧紧偎在一起。
纵然有多么不情愿,灾难依旧是灾难,预示着伤痛,离别,眼泪。
担架被送过来时,白布拉过头顶。县民的眼泪汇流成河。
出生与死亡,都只得白布遮体。这是最贴近本质的颜色。
对于郑裕来说,确实只有白色配得起他。
郑裕生前最后一个念头,是还好夏然没同来。
不过没有人会知道了。
夏然不是第一次看见生命逝去。却是第一次,在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意味新希望的时候,看见光芒无望地洒在冰凉尸体上。
没有人知道郑裕是否有亲人。踽踽独来,又只身而去,生命尽头没有人在等他的音讯。
唯有古福县的县民,早已把他当亲人。
还好有古福县的县民。有人惦记,走得少些凄凉。
老医生为郑裕清洗身体,换了一身新衣服。
每人轮流上前说几句送郑医生上路,却每人能说一句完整。
古福县的葬礼很简单,一石碑,一土冢,便是全部。
郑裕应该会很满意,他说过,死去便两袖盖身,天穹底下哪儿都能走回黄泉。
郑裕说,生死有因缘。走了便是解脱,何需为一人的脱离苦海而悲伤?
夏然长久跪在那萧条石碑之前。
以后不会有人说些面红耳赤的下流话取笑她和佟止峰了。
以后不会有人嘴上轻佻,心思深沉,大智若愚。
以后不会有人爱中医成痴,捧着草药叫媳妇。
一个人离开,世上便多了很多“再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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