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不喜欢浑身汗黏黏的感觉，所以先洗了个澡再过来，反正不怕没饭吃。”
“嗯，我也是，洗完澡后再吃饭多舒服！”她点点头，原来还是同道中人。
两人默默地吃了一会儿饭，花翎觉得气氛有点怪异：两个认识的人这样的面对面，却一语不发，很尴尬，但要说话又不知何从说起。花翎决定展现自己和蔼可亲的师长风范，打破沉默。
“肖云祁，你明明是美术级班的，为什么其他同学都不认识你？开学一个星期了啊！”
“我实际上属于另一个班，但我要补修体育和马列主义，以及邓小平理论，所以在那个班占了一个位置。”
可能觉得和花翎斜斜地隔着那么长的桌子说话不方便，他搬着自己的餐具坐到了花翎对面。
“补修体育？我看你的体能挺好的，体育不至于不合格吧。”
食堂里的餐桌宽度不到半米，他一坐下来，她立刻闻到了他身上沐浴过后的洗发水或者沐浴露的香味，淡淡的，但带着一种男性的味道，完全不像她平时喜欢用的花香味的沐浴露。她觉得有一丝尴尬，如此靠近，如此俊美，她几乎无法将他当成自己的学生看待。都怪老妈，给她灌输什么姐弟恋的思想，害她现在思想上禽兽了……
“嗯，我不是不合格，是翘课太多，老师根本不给考试机会我。”他低头吃着饭，一边回答道。
“啊？”她瞪圆了眼，“你翘了多少节课啊？十节？”
“不是。”他抬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好牙，“十五节！”
“你也太过分了！”一个学期最多二十个星期，二十节体育课。
“我上一个学期实在太忙了，但这个学期一定不会了，我向你保证！”
“你不用给我保证，反正你如果翘课达到十节，你就准备重修吧。”可能因为自己以前还称得上是个模范学生，所以她对不务学业的学生向来是铁面无私。
“我不会再重蹈覆辙的。”
“那你的马列主义、邓小平理论也是因为翘课当掉的吗？”
“翘课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根本没心学，没办法及格。我学美术的，为什么还要学什么马列主义、邓小平理论啊？学好我就能画得更好了吗？这教育制度真是……”他有些愤愤不平。
花翎笑了笑，很能理解他的心情，对这样的课她也喜欢不来，但作为教师，她还是说：“只是让你们更了解国情，普及政治常识而已。”
“难道初高中六年的政治还没有普及够吗？”他嗤之以鼻。
“有备无患嘛。”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就像我学体育考研要考英语一样，有多大的必要？但又不能说完全没有必要，起码看世界杯直播大概知道那些外国佬在叫嚷什么，偶尔也可以看看全英文的产品说明书……哈哈……也都是有益处的嘛……”
接着，他们就围绕着中国的教育制度展开了一场辩论。一场蹩脚的辩论。她这个正方明明很多时候都持反方意见，但出于老师的责任感，为了纠正他过于偏激的观点，拯救他这大好青年不要误入歧途，还牵强附会地为现今弊端多多的教育体系维护。
每当理屈词穷时，她就埋头猛吃。好在他也不追究，痛打落水狗，只是又提出一个新问题来和他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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