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事
作者:柿子小姐
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七夕的话:大多数人都可以清晰的记得自己的过去,即使年迈写回忆录时也可以无比清晰的重现昨日。而我,似乎天性愚钝,二十七岁时就不记得二十六岁时发生的事。不对,不是不记得,是记不清。我看以前就像摘掉眼镜看世界,满是雾气。又像是看印象派的画,远看,各种事物依稀可见,近看,一片氤氲,各种色彩模糊了界限。我记不清如何和别人相识,记不清事情发生的前后顺序,时间、空间、事件在我脑子里交错着,混乱的很美好。我大概是当时没想着要记住,于是就顺其自然的忘掉了。记忆像流失的水和土,浩浩荡荡的不见,裸1露出我的虚无。倘若我一直前行还好,可是某一天,急于前行的我不小心回头了。突然开始对过去抱以无限的好奇心,迫切的希望从每一个了解它的人口中挖出关于自己的一切。可,终究还是漏掉了什么。
公元2009年7月22日
戊辰日宜祭祀嫁娶移徙裁衣忌栽种
七夕整理好礼服离开洗手间,黑暗在她出门那一刹那劈头盖脸的砸过来,是日全食。她摸索着走了几步,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停下来。
“纪七夕?”她的右后方传来询问的声音,夹杂着小心翼翼的情绪,她心里一动。
“是我。”应答的同时她转身借着门里漏出来的灯光看清对方,果然是他,靳天成。他看着她一袭白纱,神情古怪。
“你结婚?”他问。
“不是我。”她笑,脸颊左边仅有的酒窝很深。
“可是我今天结婚。”他定定的看着她,她没说话,又笑了,但多了份藏不住的意味深长。
“你不问我是和谁?”他依然死死的看着她。
“我大概知道是谁,今天在这里结婚的只有一对。”七夕抬起头,笑意从脸上褪下来。
“她叫清银。”她顿了顿,没有理会对方惊异的表情,接着说,你要成为我表姐夫了,哥们儿。而且……”她眨眨眼睛,银色眼影在并不明亮的走廊里也跟着暗淡成了浅灰色。她吸了口气,说完下面的话,“我是伴娘。”
与此同时,日全食结束,月亮继续在自己的轨道上前行,而太阳并没有及时出现。一朵巨大的黑色的玫瑰嚣张的盛开在苍穹之上,但是很快它的每一片花瓣都凋落,在雷声中不着痕迹的撤退,消失殆尽,只留下天空孤独的哭泣,片刻之后,晴空万里,一切如常。那些在雨季没遮没拦的疯狂生长的植物,绿的剔透,味道新鲜。叶子从天上接踵而来,旋转,翻滚,倾斜着飞行,在地上着陆,是一场比花朵绽放还要丰饶的盛宴。
接下来一切都照着婚礼的程序顺利进行。喜宴上,如七夕所料,有许多熟面孔。那些小小少年都长成了一副成人模样,重重的烟火味从他们疲惫的面目中渗露出来。不过,天成倒是眉目疏朗,清俊不减,多了一股英气。从前人们眼中的坏胚子丢到部队去,竟出落成这幅正气模样,前途无量。果然是世事难料。自己呢?七夕低头看看,刚才的礼服已换成一身幽蓝色旗袍,身段窈窕,也算见得了人。
她嘴角一勾,握礼盒的手被汗水浸得有些滑腻。她换了个手,向那两个招呼宾客的人走去。
清银远远便看见了她,冲正在说话的人说声抱歉,迎向她,紧紧的抱住,“死丫头。”七夕从她怀里挣脱,笑着将礼盒递给新娘,“祝你们珠联璧合,表姐,姐夫。”她很真诚的说。
清银打开礼盒,那是一挂色泽充盈的珍珠和一支万宝龙的笔。清银拍拍她,“自家姐妹,还搞这么多名堂?你呀……”继而拉着她的手对新郎说,天成,这是我表妹,昨天才从上海回来,她这个伴娘可比我这个新娘漂亮多了。”
她的丈夫轻轻揽过她,说:“在我眼里,你最漂亮。”
身穿红色旗袍的新娘听完丈夫的话,很是开心,却娇嗔的瞪了丈夫一眼,“你看你,也不怕妹妹笑话。”
七夕忙说:“表姐和姐夫感情好的让人羡慕,我怎么会笑话呢?”
新娘显然很受用,含笑问:“那七夕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
“我啊?我可不好说,得有人愿意娶我啊。”七夕含糊的答。她想起尹之洲,无端打了个冷战。他早已离婚,妻子留下一双儿女奔走他国,但他并没有娶她的意思。她只能等,不能急,一急就被人看出了端倪,一急就身价暴跌。可是她是等不起的,她已经27岁,快过了女人最美好的年龄。有时候她也不明白自己处心积虑的想嫁给尹之洲究竟是为了什么,自己并不缺钱,也不缺追求者。她更不觉得是所有人认为的爱,那个字,太飘了。不属于她。难道只是因为在自己无助时他若有若无的帮助?他是那么温暖的人,远远看着都暖洋洋的,自己是贪恋那种恰到好处的温和吧,能够在他身边,也许就再也感受不到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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