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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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雪》续篇第十章(2)

        蒋立言把日期写好,又仔细看了,才把纸交给老质文。老质文拿过来扫了一遍,从上衣兜里拔出钢笔,字迹工整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笑道:

        “能让你这样的青年诗人给我做一回秘书,真也值了!”

        几个人都拿眼看着蒋立言,蒋立言没什么,微笑着回了一句:

        “哪里?给你这样的老作家当秘书,是我这个年轻后辈学习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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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元买了一帖狗皮膏药,粘乎乎地贴在伤口上,使视线也呈酱黑色;表面是糊住了,而内里仍有钝痛,软软的,一按就流走了,已满是脓了。

        蒋立言的感觉是大改变了。在这个文联大院,人人都好象已经清楚了自己而不说,而这“不说”尤使人不安;日隐雾里,风起天边,一切还没有来,一切都可能来,一切迟早都会来。他知道,纸里包不住火的,无论火多小,纸多厚;无论藏多久,也会显露出来的,这才称得上秘密。他又索性狂想:不如一把把狗皮膏药扯下,连着血痂,连着皮肉,一块儿扯下,让伤口红艳艳地朝天而露,让人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血流,那才是长舒一口气的坦坦荡荡的痛!但他又迟疑着,是不敢,他怕,怕痛。为了躲避一时的剧痛,忍受着长期的隐痛。

        他突然对所有的同事充满好感,好象有求于人家一样十分客气,总想为人家干点儿什么。相信不出十几天,文联里的人都会想:立言这个小伙子,真是一个和气、热心肠的小伙子!

        对几个要好的哥们儿更是这样,见到陈秋田和张原会,就想:以后有可能借他们钱吧?见到阿贵,就想:人家借给自己八百块钱呢!他的样子使他们感到别扭,阿贵骂他:“立言,你他妈这是怎么了?一见了我就呲牙献媚,对,我是借给你钱了,可你不至于让我见了你就难过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跟几个朋友是说不得的,现在谁知道谁呀,黄简难道不是自己的朋友吗?他有时也想:自己没有对不起文联的地方,自己是辛辛苦苦的,文联又有哪点儿特对得住自己了?但还是不行,他总在意识上先输给众同事们了,总想一旦真象大白、箭如雨来时,甭说有人站出来护住自己,有一些人引而不发就相当不错了。

        他闷。不能长时间在人前说话、做事儿,也不能在陈玲上班后独自在熟悉得枯燥无味的小屋里,于是他又恢复了上大学时的传统,去看录像。他坐公共汽车到火车站那条街,目光粘在写满凶杀与艳情的广告牌上,然后进去坐在一大堆民工中间,不耐烦地等待“###儿”的放映,一起喊“老板,换片儿”!看完“黄片儿”出来后,裤裆里湿湿的,才想起自己原是有老婆的,而且老婆既有品位又长得不赖。然而他走回小屋时头脑就清醒了,恢复了理智的他不可能象录像里的人一样不分昼夜不分场合的与人做爱,自己也有知识,也有品位啊。而陈玲悄然告诉他,避孕套又使完了,他就想:是买四元一盒的还是买十二元一盒的呢?自己坐车、看录像已属于浪费了,在这上面说什么也不能奢侈了。他不禁想到上大学时一个哥们儿的一篇挺臭的小说的开头:“我穷得连避孕套都快买不起了!”又佩服那厮确也感受精良。

        然而一出去他又想文联、想众同事们,想他们在干什么,是不是有了新的议论的话题,是不是又发现了一个尾大不掉的恶徒?每次回来临近大门时,不禁惴惴,生怕迎面遇到暴怒和明显的鄙夷;进了大门后就捉住每个人的脸色不放,一见人家一派祥和,自己也“扑通”一声一块石头落了地。

        于是他也尽量不出去,即使枪弹刺来也要以正面接受。他躲在屋里听音乐,把录音机开得很凄婉:

        “亲爱的,在你熟睡的时候我已离开你

        亲爱的,我在你的额头留下一个吻

        我忍不住哭了

        离开这个城市,我不是你想要的那种男人

        离开这个城市,亲爱的,我不回头,可我不是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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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雪》续篇第十章(3)

        他把抽屉翻得乱乱的,许多前朝往事都出来了,他随手扔开,贺卡、笔记、信件、照片,散落得满地都是。他蹲在地上,用手翻着自己以前的笔记:

        “《麦克白》是莎士比亚四大悲剧之四,主要写人性恶──异己的力量,外在于自己的力量。为什么这么多的罪恶,为什么人走向罪恶?人们已切断对彼岸的眺望了,不再指望来生了!精神遂出现大片的荒芜。麦克白与其夫人相比,罪恶得太脆软了,而且所有恐惧都浮在了表层,他只有在充满喧哗与骚动的人生中幻灭乃至死掉。可怜的恶人才是悲剧的主角,他自此杀害了自己的睡眠,再也享受不到自己灵魂的安宁了!他的良知在恶行即将开始时悸动,他怕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他喊不出‘阿门’来,但他说,我又无法去回避我的野心。”

        ──是啊,“可怕的不是堕落,而是堕落时清醒着”,谁不渴望垂恩,谁不渴望得到宽恕,但我又无法去回避我的欲望!性格为恶左右,独立地位的丧失,心灵异常痛苦,这不但是麦克白人生的虚无,亦是现代人不可医治的病!在这人性恶同样大为释放的年代,我一个文人又能如何?这其实也是整个社会人群的穷途末路!

        “莫里哀《伪君子》中的达尔丢夫是伪善者,本是贪食享乐的、好色的、贪财的、自私的,却做出截然相反的嘴脸。这表明了新旧势力势均力敌的社会现实,人类社会道德秩序与现实人生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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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雪 第47章 (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