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还有么子话冒讲清楚?”汤丙奎压住嗓门问翠兰道。
“人咧?抓走我们家的人咧?”说这话的是应花,“人还冒放回来。”
“你问的是天勤吧?”刘春如说,“我回去就放他回家……”
“放?”翠兰打断刘春如的话,大声地说,“抓人容易放人难!这回不同上回。”
“那你要何式搞吧?”曹二白替刘春如问翠兰道。
“深更半夜,又是大年三十夜。必须得前打灯笼后抬轿子送天勤回来!”翠兰对曹二白说。
曹二白听罢翠兰的话,不敢说答应,又不敢说不答应。他望着刘春如,刘春如答应道:“行,打灯笼用轿子送人回来。”
“还有,”和翠兰在一起,应花的胆量也放大了些,她向汤丙奎说,“一个壮丁三十二担优待谷。去年你抓我爹的壮丁时,我亲耳听你讲的!如今我哥当壮丁,三十二担谷咧?么子时候送来?”
“过完正月初五,就让人送来,”汤丙奎马上应承。
“还有第三项,”翠兰见刘春如急着要出门,仍不让开,继续说道,“为抓我男人的壮丁,你们这些乡兵,三天两头来我家,吃鸡、吃鸭、要草鞋钱,害得我家借下三十块大洋。四个债主今日一早,一齐找上门讨帐。这钱?得由你们还!”
刘春如不想答应,他看汤丙奎一眼,汤丙奎说:“好吧,这钱由保上出。”
“嗯,答应还干脆,”翠兰这才让开身子,让刘春如、汤丙奎、曹二白出门。
“慢点,”天俭这时却又叫住三人,说,“走一个人回去送信,乡队长和汤保长留下来。等我老弟回到家后,再走也不迟。要不的话,我们冒完!”
“唉?”刘春如和汤丙奎面面相观,但也无奈。等到三个乡兵前打灯笼后抬轿子把天勤送到家后,天俭才让刘春如和汤丙奎出门走人。
翠兰和应花在堂屋中央烧起一堆火,全家人围坐在火周围,说说一些离别的话。相互问话之后,天勤问天俭道:“哥,你到底当了么子官,能让乡兵用轿子送我回家?”
“当个屁官,”天俭摇摇头,“我还只是两个月的新兵。”
“那你说你们团长还出面替你打官司,是真的吗?”翠兰问。
天俭指着那套黄衣服,苦笑说:“那是抓黄皮当虎皮,吓唬他们的。”
“当时我还当是真的哩。”应花的心嘣嘣直跳,原来是在唱假戏。
“唉,”娘长长地叹口气,“假戏也好,真戏也好。这年算是过来啦。只是天俭身穿黄皮,倒有点叫我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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