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他发过邮件,手机号码全丢了,还是找骆婷备份的,他再迟片刻,就能接到我的电话——但我什么都不想申辩,就好比交通肇事,人都撞好几个了,再申辩你从来没闯过红灯,有什么意思呢。
“好在终于……看电视上深圳那边挺严重的,”我乱七八糟的说,“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对吧。”
他静默两秒,“我不知道。”
我本来沉在自己重重的心事里,正不知该如何把想好的内容付诸语言,一时真的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什么意思?”
“有个同事昨天已经出现了症状,我们所有人将会被隔离观察,就这一两天。”“别担心,我想应该是没事。”他声调依然平稳,“就是告诉你一声,短期内我可能回不去。”
我在这边却开始发抖,许多乱纷纷的念头,有一个分外强烈。“对不起,齐享,对不起。”
他顿了一顿,“你对不起我什么,这场疫情是你引起的。”
我哪来心情理会他的戏谑。
“让你找不到我,让你担心了,还有……”我第一次,想伸出手去主动握住他,但此刻竟然已经是千山万水。
而且,你怎么好意思呢庄凝,你怎么好意思呢。
他在那边轻咳一声,接着换了比较轻松的语调,“庄小同学你看,要不容我先适应一下,你再这样。”
我像被人掐住喉咙,不能说话。
他也一时没有声音了,此刻他必然也是焦虑的,身在遥远陌生的地方,四下里一看都是惊惧的表情,除自己没什么可倚靠,又得提防自己,跟时时可能产生的恐慌和不安妥协。
我这么想,慢慢地努力把平时那个庄凝给找到,我不能再拿自己的脆弱去惊扰他。
他这时开口,像哄家里的小孩子,“不会怎么样的。”
我跟着强调,“肯定不会。”
“我就在这儿,等你回来,”我说,“齐享,你一定要好好的。”
电视开着,我躺沙发上睡着了,直到我妈把我推理,“要睡洗洗上床去。”
我抬头看看挂钟,十一点。
“小齐打电话过来没有。”我妈问。
我摇头,爬起来去洗澡,正要往房间走我妈又把我叫住了,“过还,喝完这个再去睡。”
不知道她从哪儿得到的抗击非典的偏方,萝卜橘子皮生姜香菜一起炖,那味道可想而知。
“难喝得要命。”
“难喝也得喝,”我妈没好气,“你刚感完冒,更得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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